夢璃幽緩緩從書桌邊緣坐直了身體,這個細微的動作打破了之前的靜止。
她那頭如同月華凝練而成的銀白色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如同最上等的絲綢般,順著她纖細的肩背線條流暢地滑下。
幾縷不聽話的碎發垂落在她白皙的頰邊,為她平添了幾分隨性的柔美。
她抬手,指尖優雅地理了理身上那件長裙的裙擺,那布料質地柔軟,帶著細微的褶皺。
她將疊在膝上的部分輕輕撫平,動作細致而從容。
隨後,她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形成一個經典的、充滿女性魅力的姿勢——
纖細的腳踝輕輕相扣,露出的、未著鞋襪的雙足,自然地踩在下方那片看似虛無、卻堅實的地麵上。
圓潤的腳趾偶爾會無意識地輕輕蜷縮一下,又緩緩舒展,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漫不經心的慵懶與閒適。
仿佛這片令人心慌的空曠,不過是她家中的起居室。
雖然確定是她的。
“篤,篤。”
她的指尖抬起,在那光滑的胡桃木書桌邊緣,輕輕敲擊了兩下。
聲音並不響亮,卻異常清晰,在這片能將細微聲響都無限放大的空曠裡。蕩開了一圈淺淡的、仿佛帶著實質的回音漣漪。
她抬起那雙獨特的紅瞳,目光落在不遠處僵立的古靈鳴身上。
那眼瞳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如同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光芒。
她的語氣故意拖得長長的,帶著一種慵懶的、卻又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引導意味,仿佛一切早已在她的掌控之中:
“時間嘛..........可不等人,哪能讓我一樣一樣慢慢地試過去,慢慢挑選呢?”
她微微偏頭,銀發隨之晃動。
“所以啊,小靈鳴.........”
她刻意拉長了這個親昵的稱呼,帶著點哄勸,又帶著點不容抗拒。
“還是.........由你親自,把它‘請’出來吧。
畢竟,你才是它們最熟悉的主人,不是嗎?”
“唉~”
一聲幾不可聞的、帶著濃濃無奈和認命意味的輕歎,從古靈鳴的唇邊溢出。
她的肩膀隨著這聲歎息,明顯地垮塌了下去,像是卸下了某種徒勞的抵抗。
身上那件襯衫的領口,因為這個動作而又鬆開了些許。
露出一小片肌膚細膩、此刻卻泛著動人粉紅色的頸窩,如同雪地裡悄然綻放的紅梅,格外惹眼。
她低垂著眼簾,濃密的長睫毛覆蓋下來,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
內心深處,她其實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果然.........就知道沒好事。
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必定是要讓我自己親手打開。
這比她用任何工具都更讓人.........無地自容。】
思緒紛亂,但她還是邁開了腳步。
她的步態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遲疑與拖遝,仿佛雙腳灌了鉛,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格外緩慢。
她走向書桌的側麵——那個她曾經無數次偷偷藏匿、取出“秘密”的地方。
那個她自以為隱秘、卻早已被對方洞察的角落。
此刻走向那裡,卻感覺像是在走向審判台。
她伸出右手,指尖微微顫抖著,輕輕抵在了那微涼而光滑的胡桃木側板上。
指腹下意識地蹭過木板上那些天然形成的、深淺不一的紋理,以及其中一些極其細小的凹槽——
那些,是她過往無數次心懷忐忑、又帶著隱秘七代地摸索時,無意中留下的、獨屬於她的痕跡。
此刻,這些熟悉的觸感卻變得格外清晰、格外刺人,仿佛每一道木紋都在無聲地嘲笑著她的秘密早已暴露。
連她那對閩感的耳尖,都不受控製地悄悄泛起了鮮豔的紅色,如同熟透的珊瑚。
她的指尖在木板中段某處看似毫無異常的地方,輕輕按壓下去。
那裡有一個極其隱蔽、與木紋幾乎融為一體的微小凸起,是她精心設計的開關。
指尖感受到那熟悉的反饋力道,她輕輕一按——
“哢嗒。”
一聲極其輕微、卻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的機括聲響了起來。
隻見木板內側,彈開了一道細窄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縫隙。
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積蓄勇氣。
然後,她順著那道細縫,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將那塊木板緩緩向外拉開,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木板後麵,並非直接就是儲藏空間,而是露出了一個更深的夾層。
夾層的內壁上,鑲嵌著一個隻有指甲蓋大小、顏色與木材幾乎一致的圓形按鈕。
她的指尖沒有猶豫,按下了那個按鈕。
一陣極其低微的、幾乎難以聽聞的“嗡”聲,從書桌側麵靠近底部的位置傳來。
緊接著,一塊與書桌本體嚴絲合縫的木板,悄無聲息地、平穩地向內縮回。
然後向左滑開,露出了一個隱藏極深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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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格裡麵,是幾個大小不一、堆疊在一起的小抽屜。
這些抽屜表麵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或拉手,隻有木材本身天然光滑的紋理。
在稀疏的星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隱秘而危險的意味。
古靈鳴看著這個完全暴露在夢璃幽目光下的秘密基地,臉頰上的紅暈更深了。
她默默地跪下了身,膝蓋接觸到那片看似虛空、卻帶著微涼觸感的“地麵”。
這個姿勢讓她顯得更加順從和脆弱。
她的褲腿因為這個動作而向下滑落了一些,露出一小截白皙纖細、線條優美的小腿。
她伸出手,指尖勾住了最上麵那個抽屜那幾乎與抽屜麵平齊的、需要巧妙力道才能勾出的隱形拉手。
輕輕一拉,將抽屜完全地、毫無保留地拉開。
她的動作極其緩慢,帶著一種近乎儀式般的鄭重,又像是極其不情願。
仿佛正在進行的,是一件關乎靈魂的、極其私密的大事。
連她的呼吸,都不自覺地放得又輕又緩,生怕驚擾了什麼,或者說,是生怕被對方更清晰地捕捉到自己此刻的慌亂。
“.........打開了。”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幾乎隻是氣流摩擦聲帶的微弱產物。
她始終低垂著頭,不敢、也沒有勇氣去迎接夢璃幽此刻必定帶著玩味與探究的目光,仿佛那樣會讓她徹底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