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新年剛過,柚凜就跟著劇組去了巴黎。
都說日本人有巴黎情結,她其實也有。隻是初時的興奮和喜悅,隨著真的到了巴黎,很快消散了。
莉斯很激動,說來了巴黎,一定要去購物,然後就拉著本想歇息的柚凜去了繁華的市中心。
在一月,天氣微寒。大街上是穿著各式衣服的時髦男女,露天咖啡座滿是人。耳邊時不時傳來充滿異國情調的舞曲,自由藝術家在街頭隨心創作……柚凜壓低聲音跟著他們笑聲哼唱。
兩人走過一個街區,遊行猝不及防出現,舉著牌子、高喊著口號……人流穿過,將莉斯和柚凜衝散。
柚凜在喧鬨的邊緣靜靜地等待,眼角餘光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猛地側身去看,人影已經沒了蹤跡。
“看錯了嗎?”柚凜有些自嘲,這裡是巴黎,不是日本,怎麼會遇見熟人。
邊走邊和莉斯打電話,兩人往約定的地方會合。柚凜突然頓下,她轉身回望,身後並沒看到熟悉的人影,有的隻是陌生麵孔。然而,她卻覺得有一道目光一直抓著自己,粘稠在自己身上……
柚凜沉默地看著麵前的道路。視野變暗,車駛過。風吹得她的頭發散開,有幾縷還粘在了臉頰上。
道路對麵,視野中撞進一個高大清瘦的身影。他靜靜停駐。曾經張揚的紅色長發,如今是冷硬的寸短。
她看見了他。
他也看見了她。
就像是視頻慢放,不管身邊多麼嘈雜,耳邊隻有輕輕的白噪音和劇烈的心跳聲,砰、咚、砰、咚。
那一刻,他們的眼裡隻有對方。這幾年的過去,不斷閃現腦海,是跨越時間的二次心動。瞬間被拉回到宮城白鳥澤的天台,兩人在天台親吻,風動,心動。不管過了多少年,那份悸動,不曾淡去,從未忘記。
天童覺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就產生了觸電般的感覺。他的目光被她俘虜。她的變化好大。
紫灰色的頭發變成了烏黑柔亮的頭發,耳環在耳垂上閃閃發亮。米白色的風衣裹著針織衫,修身長褲下……踩著一雙高跟鞋。
天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兩人的中間是車流,柚凜感到自己進入了電影場景中。她和天童則是其中久彆重逢的……
她停下想象,因為她不知道他們的關係該用什麼名詞去形容。
天童穿過車流走來。步履從容,麵上雲淡風輕,唯有藏在衣袖裡微微發顫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緒。
他站在柚凜的麵前,和她視線交纏,語氣緩和道:
“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柚凜喉嚨發緊,發出細微的聲音。
“嘿!yarin!”身旁傳來莉斯的聲音,她的目光掃過站在對麵的男人,又望向柚凜,“認識的人?”
柚凜在與天童的視線交彙那刹那,就已呼吸懸停了,指甲陷入掌心。她聽到莉斯的話,緩緩地點頭。
“是我在日本時的朋友。”柚凜用英語回道,又立刻用餘光觀察對麵人的反應。
天童神色如常,在察覺到柚凜的視線,笑意加深。
柚凜尷尬地移開視線,想拉著莉斯離開,可腳就像被藤蔓纏繞,無法移動半分。
莉斯瞧著他們的氛圍不對勁,附在她的耳邊問:“真的隻是朋友嗎?覺得你們的氛圍好奇怪。”
柚凜張了張嘴,想說告彆的話,天童卻先她一步開了口。
“來旅遊?”
“啊,是工作。”柚凜抿了抿唇,多年來第一次感到無措。
“我在巴黎學習西點。”天童瞥了眼她身邊的女生,轉向柚凜,“你……我……”
柚凜垂了垂眼,微笑著打斷:“今天我還有事。”手伸進衣兜,拿出手機,“我大概還要在這裡待一個月,這是……現在的聯係方式。”
天童盯著手機上全新的聯係方式,眉梢一挑:“好,我等你聯係。”
柚凜僵硬點頭。被莉斯拉著走出幾步後,她停下腳步,鬼使神差地回頭。天童仍站在原地,待看到柚凜回頭,似乎有些驚訝,唇角噙笑,朝她揮了揮手。她也揚起真心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抬手揮了揮。
……
“你……好像廋了呢。”柚凜從菜單上抬起頭。其實天童比起高中時期,看上去更健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