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穎家裡條件好，從小被人嬌寵，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吳欣悅發到群裡那個ppt，她看過了。
哪怕不想承認，但她也知道，林西音的資料比她找的那些更專業，更明確。
而且分門彆類，簡潔明了。
她很有信心能在答辯的時候讓幾位老師對她刮目相看。
哪怕ppt中間有幾個數據，得出來的算數，一帶而過，但她沒以為老師會用這個來為難她。
直到副院長叫停她的講話，問她這個數是怎麼得出來的。
那一瞬間，霍雲穎知道，自己完了。
在課堂上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答不出，丟人也就算了。
可現在，是她站在講台上，是她在主講。
下麵還有其他兩個項目的十幾個同學。
眾目睽睽之下，她丟臉丟大了。
唯一慶幸的是，厲行知沒在現場。
她不知道的是，早就有同學，把當時的視頻，發給了厲行知。
誰都知道，副院長治學嚴謹，對專業的研究近乎苛刻，脾氣還不好。
霍雲穎一問三不知，簡直是撞到了他的槍口上。
他才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天王老子來了他也照罵不誤！
霍雲穎現在隻盼著，林西音的答辯也過不了，到時候也丟一次人。
她看向林西音的目光，是憤恨的，不甘的。
但林西音完全不受影響，不疾不徐地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霍雲穎緊緊盯著她，就想看她出醜。
結果，林西音表現的，連她都挑不出一點錯處。
這畢竟不是霍雲穎親自整理的資料和數據，她答辯的時候，幾乎都是照著念的。
但林西音不一樣。
她幾乎不怎麼看ppt，隻偶爾在快要翻頁的時候，才控製一下手裡的遙控器。
但她有自己的側重點，每一頁都不一樣，說到重點的部分，她會著重介紹，偶爾還會添加一些臨時想起來的，ppt上麵並沒有的話術。
資料部分結束，接下來就是數據部分。
也是霍雲穎什麼都答不出來，讓副院長暴跳如雷的原因。
剛剛問了霍雲穎的問題，副院長又問了一遍。
林西音直接說：“我把計算過程寫一下吧。”
她在旁邊的白板上，寫了一行公式，邊寫邊說：“把公式代入進去，這樣……”
她寫了長長的一串數字。
副院長又問了一個問題。
林西音又寫在白板上。
等副院長沉默了，她又在最後麵寫了三個公式，說：“我把ppt裡麵需要用到的公式都寫下來了。可能算數有些麻煩，但萬變不離其宗，這幾個公式是用的最多的。”
不光副院長沉默了，這個屋子所有的人，都沒說話。
幾位領導和教授是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林西音。
其他學生，則是滿臉崇拜。
林西音隨手寫的那幾個公式，每一個字母他們都認識，組合在一起，卻是那麼陌生。
林西音不但能隨手寫下來，而且還能代入數據。
他們和她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感覺像是有了壁壘，不是一個層次和空間的。
池天霖雙手抄兜，懶洋洋靠在門邊，深沉的目光落在黑板上，又落在林西音身上。
林西音放下了筆，ppt也到了最後一頁。
她說：“我的論述到此結束。”
副院長盯著她，剛剛的暴脾氣像是一下就消失了：“你是紀明堂帶的學生？”
今天這樣的場合，為了公平公正，紀明堂是要避嫌，不能來的。
林西音點頭：“是的，我是紀老師今年招的博士生。”
“很好。”副院長點頭：“老紀眼光還是不錯的。”
但他很快看了霍雲穎一眼：“不過，有些風氣，早該整改了！”
他起身，對所有人開口：“我們是做研究的，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什麼造福國家，造福人類，可至少，你做的一切，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有些同學，不思進取，投機取巧，簡直不可理喻！”
他這話，幾乎就是明著在說霍雲穎了。
資料和數據明明是林西音做的，霍雲穎連公式都不知道，竟然敢上台答辯。
這是什麼態度？
“海大的校訓是什麼？校風是什麼？有些同學心術不正，還做什麼研究，趁早回家得了！”
副院長的話，像是無形的巴掌，一下又一下，抽在霍雲穎臉上。
項目通過了，幾個校領導和教授也離開了。
其他兩個項目都沒通過，走的時候看著霍雲穎的目光都是鄙夷的。
他們的項目沒過，但至少，沒這樣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