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野沉默著聽完，說了兩個字：“掛了。”
他掛了陸佐梵的電話，然後點開了那個視頻。
視頻裡，林西音講解著專業知識，整個人像是發著光。
她講得太專業，裴牧野對這方麵沒有太深入的了解，並不能完全聽懂。
但他能看出來，林西音很厲害。
原來，林西音這麼厲害。
他捏著手機，反複看了好幾遍。
最後一遍的時候，他把畫麵暫停，然後放大，看見了角落裡的男人。
是池天霖。
竟然是池天霖！
林西音買飯回來，推開病房門，就聽見手機裡的聲音。
她一愣。
不知道為什麼，她聽著有點耳熟。
但裴牧野已經把手機收了起來。
“吃飯吧。”
裴牧野看著她，沒說話。
林西音問他：“在哪裡吃？可以下床嗎？”
“不能。”裴牧野說：“你喂我。”
林西音問他：“剛剛你喝湯，也是明清婉喂的嗎？”
林西音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
她立即說：“我看你的手沒有嚴重到連飯都不能吃的地步。”
她把小飯桌給他擺好，把飯菜一一擺放，又把筷子遞給他。
裴牧野沒接。
林西音皺眉：“裴牧野，你不要無理取鬨。”
“你和池天霖……”裴牧野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換了一個問題：“他知道你讀博的事情？”
林西音說：“知道。”
她不偷不搶，讀博的事情，沒什麼好瞞著的。
“什麼時候知道的？”
林西音奇怪：“問這個乾什麼？”
她都不記得池天霖什麼時候知道的了。
“你的事，他為什麼會知道？你和他的關係，已經這麼親密了嗎？”
“裴牧野，我和他的關係怎麼樣，你並沒有資格過問。但我可以很直接地告訴你，你不用質疑我在婚姻存續期間，會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想知道，你所說的對不起我的事情，具體是指什麼。”
“和其他異性的過密接觸。”林西音說：“還沒離婚，我還代表裴家一份子，這點分寸，我還是知道的。”
“你知道什麼？”裴牧野目光裡帶著怒意：“知道分寸，還和他出雙入對，出入各種公眾場合？”
“我不是名人，也沒有幾個人認識我。”林西音說：“我和他，也確實隻是普通朋友的接觸。如果你執意要汙蔑我，那我無話可說。”
她說完把筷子放在一旁，轉身走到沙發旁坐下，拿起一本書來看。
不管裴牧野想說什麼，她都不會再理會。
裴牧野沒動桌上的飯菜，開口道：“我看見了一個視頻。”
林西音沒說話。
裴牧野又說：“是你在海大答辯的視頻。”
林西音一愣。
那個視頻？
裴牧野怎麼會看見？
“池天霖陪你去的？”裴牧野又說：“他以什麼身份去？我是你的丈夫，但這件事，我毫不知情！”
林西音回頭看他：“你不用說這樣的話。池天霖那天是在場，但在場的還有很多同學和老師。你不知情？這種事難道我還要告訴即將離婚的丈夫嗎？還是那句話，你在公司有什麼事，會告訴我嗎？”
裴牧野說：“那是我的工作，我不會把工作和私人感情，混為一談。”
“可笑。”林西音說：“你不會混為一談，那我就會嗎？那也是我的工作。”
裴牧野沒話說了。
林西音看了看他的臉色，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出了挫敗和無奈。
但她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
她現在可以反駁裴牧野了，更加襯托出了以前的她有多麼的卑微可憐。
幸好，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林西音低頭看手機，曲菁優給她發的消息，她還沒回複。
她一直在替她哥哥道歉。
林西音想，曲崇優大概和裴牧野是同一類人。
他們都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但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可以輕鬆拿捏彆人的命脈。
就像曲崇優要買她那個防曬的配方。
如果他強硬要買，林西音能有什麼辦法？
她根本沒有和人家鬥的資本和底氣。
同樣，她也鬥不過裴牧野。
如今隻能盼著，裴牧野早點同意離婚，以後再也不和他有來往。
她沒再搭理裴牧野，等裴牧野吃了飯，她收拾了東西，躺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
本來她以為裴牧野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可誰知道，晚上，他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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