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約在了不遠處很多咖啡館,進了包廂。
時間退回到幾年前,這兩個人,不管是哪一個,都想象不到未來會有這樣的畫麵。
他們兩個竟然肯坐下來,心平氣和喝咖啡。
誰能想到呢?
池天霖先開口:“她在國外三年,知道我往返飛機飛了多少趟嗎?”
裴牧野心口一堵。
他當然不會猜池天霖這種一看就是炫耀的問題。
“蕭若依每周都去。”池天霖說;“我雖然沒做到,但我每次去了,都會留一段時間陪她和孩子。”
裴牧野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咖啡端起來又放下。
他喝不下。
他和林西音離婚的時候,鬨得並不好看。
他沉浸在林西音執意要流產的痛苦裡,之後好長時間都沒有走出來。
他用大量的工作來分散自己的精力,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她。
忙碌和時間,的確是切斷聯係的利器。
但卻沒有讓他從那段感情裡走出來。
三年的時間,他以為自己可以心如止水。
卻在看見林西音的那一瞬,前功儘棄。
那一刻他就知道,這輩子,他再放不下這個女人。
既然已經蹉跎了三年,再拖下去,就是浪費時間了。
所以他調整心態,開始追人。
但是說實話,他不知道怎麼追人。
他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他倒是見過陸佐梵追人,但陸佐梵那些招數,他以前都嗤之以鼻。
池天霖說的這些話,叫他想起自己那三年。
並不好過。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日子並不好過。”池天霖說:“都過去三年了,你又來打擾她的生活乾什麼呢?”
裴牧野沉默著。
不是他無言以對,是有答案,不想說給池天霖聽。
“裴牧野,如果你放不下軟軟,是因為心裡那點不甘,我奉勸你,彆再去招惹她。你欠她的夠多了!”
裴牧野冷聲開口;“我欠她什麼了?”
離婚之前,她執意要打掉孩子。
那也是他的孩子。
不管之前兩個人怎麼樣,但流產這件事,是林西音狠心無情。
哪怕這樣,離婚的時候,裴牧野也沒虧待林西音。
但不管他給的什麼,林西音都不要。
他給了,是她不要。
可能婚姻裡,他有顧及不到的地方,因為工作,也因為不知道怎麼愛一個人,所以難免會忽略她。
但除此之外,他不覺得自己欠了林西音什麼。
“你不欠她?”池天霖冷嗤一聲:“你知道嫁給你三年,她受了多少委屈嗎?”
池天霖本來不知道這些,但通過三年接觸,他和蕭若依的關係也漸漸熟識起來。
那些事,都是蕭若依倒苦水的時候無意中說的。
記憶拚拚湊湊加起來,也知道林西音那時候過的是什麼日子。
池天霖到底是男人,有時候也大大咧咧的。
但他睚眥必報,小心眼,又護短。
把林西音歸在自己人的羽翼下之後,他就下意識帶著護犢子的念頭。
裴牧野沒想到,這輩子有機會和池天霖一起喝咖啡。
更沒想到,他和池天霖在一起,聊的是林西音的事。
還是他和林西音沒離婚時候的事。
一樁樁,一件件,池天霖咬牙切齒說出來,裴牧野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他確認了一件事。
林西音喜歡他。
是因為喜歡,才嫁給他。
可是,聽了這麼多,他情願,林西音對他沒有感情。
他情願,他當初猜測的,是真的。
林西音另有所愛。
可是,這一切都擺在他麵前,讓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林西音喜歡他,但他一次又一次傷了林西音的心。
更可笑的是,他說他也喜歡。
然後在離婚三年後,高調追人。
還自認自己不欠她什麼。
想想林西音在婚姻三年裡受的那些委屈,裴牧野一顆心疼的像是用鈍刀子割過。
他甚至聽不清池天霖又說了什麼。
他起身,離開了咖啡館。
回到公司,任何文件都看不下去。
他的記憶,回到了三年前。
那一天,他看見林西音和一個男同事在一起吃飯,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麼,林西音臉上的笑,眼裡的光,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那晚他回去,忍不住欺負林西音,隻有用這種方式占有他,他才能有一些安全感。
那時候,他甚至不知道明清婉訂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