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逸蹬著三輪車穿過那道無形的門,眼前的景象瞬間從現代街景切換成了七十年代末的模樣。
低矮的磚瓦房,泥濘的土路,還有那些穿著灰藍色中山裝騎著二八大杠的行人。
他推著三輪車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前行,車鬥裡的麻布袋微微晃動。
不多時,韓雲逸來到上次那個老木匠的院子外。
院門虛掩著,裡麵傳來木頭和金屬碰撞的聲響。
“老師傅在家嗎?”
韓雲逸推開院門喊了一聲。
老木匠正在院子裡磨刀,聽見聲音抬起頭,臉上露出笑容。
“哎呦,小韓來了,快進來坐。”
老木匠放下手裡的活計,從屋裡端出兩個搪瓷缸子。
“渴了吧,喝點水。”
韓雲逸接過缸子喝了一口,餘光掃過老木匠的手腕,突然頓住。
老人的手腕上戴著一枚玉石戒指,顏色瑩潤,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綠光。
這可不是普通貨色。
韓雲逸在記憶裡翻找了一下,這枚戒指的材質應該是冰種翡翠,雖然不是滿綠,但種水極佳。
放在現代,這樣的成色至少能值個幾十萬。
“老師傅,您這戒指挺漂亮啊。”
韓雲逸不動聲色地開口。
老木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彆提了,這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打牌贏回來的。”
老人歎了口氣,臉上寫滿無奈。
“那小子天天就知道打牌,正經工作也不乾,這次贏了點東西還挺得意,非要給我戴上說是孝敬我。”
韓雲逸心裡一動。
看來這戒指的來曆有些問題,不過七十年代末,玩牌贏點古董玉器也不算稀罕事。
那個年代很多人家裡都藏著好東西,隻是不識貨罷了。
“老師傅,這戒指我想買,您開個價。”
老木匠愣了一下,擺手道:“這哪能賣啊,再怎麼說也是我兒子的一番心意。”
話音剛落,院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些許疲憊,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
“爸,我回來了。”
年輕人看見韓雲逸,愣了一下。
“這位是?”
“這是小韓,上次來收過東西的。”
老木匠介紹道,然後轉頭對韓雲逸說:“這是我兒子,李建國。”
李建國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走到水缸邊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韓雲逸打量著這個年輕人,腦子裡快速盤算著。
“建國是吧,你這戒指是打牌贏的?”
李建國抹了抹嘴,有些得意地說:“那可不,昨晚上手氣好,贏了老張家那小子一百多塊錢,還有這麼個戒指。”
“你也知道這戒指值錢?”
“不就是個玉石戒指嗎,能值多少錢。”
李建國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韓雲逸笑了,這小子還真是不識貨。
“這樣吧,我給你二百塊錢,這戒指我要了。”
“二百塊?”
李建國眼睛一亮,那個年代二百塊可不是小數目,頂得上工人大半年的工資。
老木匠在旁邊聽得直皺眉,拉住兒子的胳膊。
“建國,這戒指你不是說要孝敬我的嗎,怎麼能賣呢。”
李建國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韓雲逸見狀,話鋒一轉。
“老師傅彆急,我有個更好的提議。”
他從懷裡掏出一包煙,遞給李建國一根,自己也點上一支。
“建國,你現在也不小了,總這麼打牌混日子不是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