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很粗糙，卻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他想起了青龍和白蛟——白蛟當年多厲害，憑著一身蠻力和金二硬拚三十回合，最後笑著舉起了勝利的拳頭；青龍更瘋，一個人闖進龍馬的海底神殿，毀了半個神殿，還帶著搶來的藏寶圖大搖大擺地逃了出來，氣得龍馬在海裡咆哮了三天三夜。交手還能活著回來的人。雖然渾身是血，斷了三根肋骨，卻還是撐著船舵，笑著說：“怕什麼，咱們還要去看更遠的海呢！”
後來，船長死在了那片被稱為“禁區”的海域。
葬禮那天，所有人都哭了。他和青龍、白蛟站在船頭，誰都沒說話。再後來，幾十號人分道揚鑣，有人繼續當海賊，有人回了家鄉，而他，穿上了海軍的製服。
“我會保護更多人。”他當時是這麼想的，可到頭來，卻親手毀掉了樸素村。
克普捂住臉，指縫間滲出淚水。那些年在海賊船上的日子，那些人勾肩搭背喝酒的笑聲，船長那句“保護你”，像針一樣紮在心上。
“船長……我好像，搞砸了啊…瘋狂號…”
他站起身，望著通往地上的方向，眼神裡的迷茫漸漸褪去，多了一絲決絕。
不管青龍和白蛟是不是真的回來了，不管三天後的處刑會有多亂，有些債，他得自己還。有些承諾，就算過了這麼多年，也該兌現了。
克普整理了一下製服，轉身朝著地下五層的方向走去。這一次，他的腳步不再沉重，反而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堅定。
地下第五層的寒氣似乎都被兩人的怒火點燃了。
克普剛走到牢房前，馬涵身上的怨氣就像實質般湧來，可他看著克普，卻突然冷笑一聲，語氣帶著嘲諷的平靜：“其實你也沒錯，對吧？畢竟咱們站的位置是相對的，你有你的身不由己。我知道，你現在覺得自己無能為力，很弱小。”
“夠了！”克普猛地打斷他，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痛苦，“馬涵，我確實對不起你！你沒必要用這種語氣說話！我也知道，第五層關不住你。上級本想開啟第六層，可那裡關押的，都是些接近你父親級彆的怪物，根本不是說關就能關住的！”
馬涵“謔”地站起身，周身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他解除了之前那副隨意的姿態，眼神銳利如刀，直接吐槽道：“接近我父親？抗衡我父親？他們和我父親之間，何止是鴻溝？那是整個世界的距離！”
他向前一步，死死盯著克普，聲音裡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那群牲口能被殺死，我父親不能！要不然，你的船長怎麼會讓他的手下，一拳就砸死了？”
“你明明知道，你船長夠強了吧？能闖入那個國家，可結果呢？連大門都沒進去！”
“你給我閉嘴！”克普再也忍不住，雙手猛地砸在籠子的欄杆上，“哐當”一聲巨響，欄杆竟被他砸得微微變形。他的眼睛也紅了，胸口劇烈起伏，“不許你提船長！”
馬涵卻笑了，笑得癲狂：“怎麼？戳到你的痛處了？那個連我父親麵都沒見到的人，就是你崇拜的船長？克普，你所謂的‘正義’，你守護的‘英雄’，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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