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扶著船舷勉強站穩，看著那遮天蔽日的龍頭和怒目圓睜的龍馬，突然想起剛才被馬夢撞入海中的漁夫——原來那漁夫竟是龍馬麾下的人。她剛想開口解釋，莫舒羽已搶先一步喊道：“不是我們！是馬夢乾的！一個能在海水中化作黑霧的瘋子！”
龍馬的眉頭皺得更緊，豎瞳中閃過一絲審視：“馬夢？沒聽過。”他的三叉戟微微抬起，戟尖對著小船，“我隻看到你們在這片海域，還敢狡辯？”
數百條蛟龍同時逼近，巨大的頭顱在小船周圍遊弋，鱗甲擦過船板發出刺耳的聲響。柳如煙和莫舒羽背靠背站著，知道此刻任何辯解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在這數百條蛟龍麵前，她們的冰與雷，簡直如同螻蟻。
龍頭上的龍馬眼神愈發冰冷，三叉戟上開始凝聚水汽：“再不說實話，就把你們喂蛟！”
“嘩啦——”
海水驟然炸開，馬夢的身影如鬼魅般躍出，穩穩落在一條蛟龍的頭頂。他半邊身子還裹著黑霧，映光短刃在陽光下泛著冷芒，裂開的嘴角看向柳如煙二人時，笑意裡淬著毒。
龍馬的目光轉向他，眉頭微蹙：“是你。”
“龍馬先生。”馬夢微微低頭，語氣竟帶著幾分收斂，“這兩人擾了您的海域，我這就處理乾淨。”
龍馬握著三叉戟的手鬆了鬆，目光掃過柳如煙和莫舒羽，又瞥了眼遠處空蕩蕩的海麵——馬元的氣息確實已經消失了。他冷哼一聲：“殺他們我不管，但彆臟了我的地方。”巨大的龍頭動了動，遮天蔽日的陰影也隨之晃動，“馬元已經走了，你帶著他們滾出這片海再動手。”
“明白。”馬夢點頭，裂開的嘴角轉向柳如煙二人，眼神裡的殺意幾乎要溢出來，“我會殺了他們，給您獻上最好的祭品。”
龍馬不再多言，調轉巨大的龍頭，沉聲喝道：“收隊。”
數百條蛟龍應聲而動，青黑色的身軀如潮水般退回海中，掀起的巨浪將小船晃得險些翻覆。那遮天蔽日的龍頭最後看了眼海麵，緩緩沉入深海，海麵上隻留下一圈圈擴散的漣漪，仿佛剛才那駭人的陣仗從未出現過。
海麵上瞬間隻剩那艘小漁船，以及馬夢腳下那條尚未離去的蛟龍。
馬夢踩著蛟龍的頭顱，一步步走向小船，黑霧在他周身翻湧：“現在，沒人能護著你們了。”映光短刃指向兩人，“是自己跳下來，還是我把你們剁成塊喂魚？”
柳如煙和莫舒羽握緊船槳，看著眼前這頭人與蛟的組合，後背的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剛擺脫龍馬的威壓，又落入馬夢的死局，這片海對她們而言，儼然已成了吞噬一切的煉獄。
馬夢腳下的蛟龍猛地甩尾，掀起的巨浪拍向小船，船身劇烈搖晃，柳如煙和莫舒羽險些站立不穩。馬夢借勢躍起，短刃帶著黑霧直劈柳如煙麵門，刃風未至，一股腐臭已嗆得人作嘔。
柳如煙旋身避開，冰咒瞬間凍結船板，同時將莫舒羽往船尾一推：“跳海！”自己則抓起斷裂的船槳，迎著短刃撞了上去。木槳與短刃碰撞，竟被黑霧腐蝕出幾個孔洞，柳如煙趁機矮身，冰棱刺向馬夢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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