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的冰牆剛築起就被樹枝撞碎,冰棱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不堪一擊,她被一根粗壯的樹枝纏住腰腹,狠狠摜在石柱上,眼前一黑,冰咒徹底潰散。莫舒羽的雷矛刺穿一根樹枝,卻被另一根樹枝纏住手腕,反向一擰,雷矛脫手飛出,她整個人被按在柳如煙身旁的石柱上,後背的傷口在撞擊中再次撕裂。
“唔!”
兩人還沒來得及掙紮,數十根細如發絲的根須已從石柱裡鑽出,像繩索般將她們的手腕、腳踝死死捆住,根須上的倒刺深深嵌入皮肉,稍一動彈就痛得鑽心。馬術看著被捆在石柱上的兩人,左眼的怒火漸漸平息,背後的樹枝緩緩垂落,他靠在對麵的石壁上,劇烈地喘息著——連續的廝殺讓他也消耗極大,剛才的暴怒不過是強撐的氣勢。
另一邊的密室裡,馬夢正死死攥著冰棺底那縷白紗,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心口的絞痛時斷時續,像在提醒他失去的恐慌。月月的臉龐在他腦海中反複閃現:她咳著血對他笑的樣子,蜷縮在病床上喊冷的樣子,最後在他懷裡失去溫度的樣子...
“無藥可救...”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得像破碎的風箱,“所以我才把你留在夢裡...這裡不會痛,不會咳血...你怎麼能走?”
他活著的意義,就是守住這個夢,守住這個永遠不會離開他的月月。可現在,連夢都碎了。黑霧在他周身翻湧,卻不再是攻擊的利器,更像是他內心混亂的寫照——憤怒、恐慌、迷茫,還有那不敢承認的、失去唯一執念的空洞。
走廊裡,柳如煙和莫舒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馬術的休息隻是暫時的,而那個因失去“月月”而陷入混亂的馬夢,誰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夢之城堡的灰霧越來越濃,仿佛在呼應著這些混亂的情緒。被捆在石柱上的兩人,喘息的馬術,還有密室裡失魂落魄的馬夢,都被困在這座由執念與瘋狂構築的牢籠裡,前路一片未知。
古堡外突然傳來山呼海嘯般的喊聲,穿透厚重的石牆,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歡迎國王回來——!”
“夢國王!夢國王!”
呼喊聲此起彼伏,帶著狂熱的崇敬,仿佛在迎接他們唯一的信仰。
馬夢渾身一震,失魂落魄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波動。他下意識地站起身,踉蹌著走向二樓的窗台,推開那扇雕滿荊棘花紋的窗戶。
窗外,古堡下的廣場上擠滿了“子民”——他們大多是些麵目模糊的影子,有的穿著破爛的中世紀長袍,有的頂著動物的頭顱,有的甚至隻是一團蠕動的黑霧,卻都朝著窗台的方向跪拜、歡呼,眼中閃爍著近乎癡迷的光芒。這些都是夢之空間的造物,是他用執念具象化的“臣民”。
“國王...您終於回來了!”一個頂著鹿頭的影子高舉著權杖,聲音嘶啞卻充滿狂喜。
馬夢看著下方黑壓壓的人群,心口的絞痛還在隱隱作祟,月月消失的恐慌像塊巨石壓在心頭。可看著那些期盼的“臉龐”,他下意識地扯出一個笑容,隻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嘴角的裂痕因牽動而滲出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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