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普背對著他，雙拳緊握，卻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我操你媽的！你們這群畜生！”馬涵當時的嘶吼聲撕裂了天空，“彆讓我逃出來！我一定會殺了你們！住手啊——！！”
……
記憶回籠，馬涵的眼睛因憤怒而布滿血絲，死死盯著克普，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你還敢來見我？那些貓妖……你答應過放了他們的！”
克普終於停下了咀嚼，將最後一塊可可脆扔進嘴裡，緩緩開口，聲音平淡無波：“海軍的正義，有時候需要犧牲。”
“犧牲？”馬涵笑了，笑得癲狂，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用一群無辜者的命，來換你的‘正義’？克普，你和那些屠殺貓妖的馬族人，沒什麼兩樣！”
克普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卻隻是轉身，背對著他，留下一句：“處刑定在9天後，做好準備。”
披風上的“正義”二字晃了晃，隨著他的腳步，消失在通道儘頭。
“操你媽的正義——！！”馬涵猛地撲到籠邊，對著克普的背影怒吼，聲音在牢房裡回蕩，帶著無儘的恨意與絕望。
馬元默默收起地上的石子，沒有說話。文文和水牛縮在角落，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得不敢出聲。
地下第五層的黑暗，似乎比剛才更濃了。而9天後的處刑，注定會染上更多的血。
克普走在通往上層的樓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虛浮得發慌。眼眶裡的淚水忍了又忍，最終還是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潔白的製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這樣對嗎……”他在心裡一遍遍地問自己，聲音微弱得像歎息，“我應該救很多人才對……我的夢想是救人啊……”
樸素村那些貓妖的臉在腦海中閃過——貓奶奶遞給他的烤魚，孩子們毛茸茸的尾巴蹭過他的手背，還有馬涵當時那雙充滿信任的眼睛……
“那些無辜的村民，真的該殺嗎？”
“就連一個惡魔的孩子，都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他慢慢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一直以來堅信不疑的“正義”，第一次在心裡裂開了一道縫。
走到三樓拐角時，副典獄長正好撞見他，立刻立正敬禮，火紅的翅膀微微收起，語氣恭敬：“歡迎您的到來，克普大人。”
克普沒有回話，隻是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冰冷的石壁，突然開口問道：“你覺得，這個監獄關押的是什麼？副典獄長。”
副典獄長愣了一下，稍作思考後，語氣堅定，甚至帶著幾分激昂：“皆是世界的罪人！一切皆是惡人！都是該被鏟除之人！”他越說越正氣，火紅的皮膚因激動而泛起光澤，“這裡關押的，是威脅世界和平的毒瘤，是破壞正義的渣滓！我們的職責，就是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
克普沉默地聽著，沒有反駁。
副典獄長以為自己說動了他，又補充道：“尤其是那個馬涵，魔王之子，手上沾滿鮮血，三天後的處刑，絕對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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