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掃描顯示東北方有能量波動。"陳實的聲音緊繃,平板熱成像圖上的紅點正以蛇形軌跡瘋狂移動。突然,數十個人形輪廓在畫麵中扭曲浮現,周身纏繞的黑霧像瀝青般粘稠,所過之處連電子信號都發出刺啦的乾擾聲。
"怨靈群!至少三十個,有人操控!"正一道士的拂塵猛地甩開,玉珠碰撞聲中夾雜著符咒的嗡鳴。我握緊天蓬尺,掌心的蛇紋突然灼痛如烙鐵,頸間玉墜爆發出刺目的金光,在空中投射出全息地圖——蛇盤山的輪廓在虛空中立體展開,一條金色路線直指山頂古墓,而周圍的紅色光點正呈環狀合圍,每一個光點都拖著詭異的長尾。
"幽靈師太發現我們了。"張玉龍雙劍出鞘,雷電在劍身纏繞,發出劈啪的爆響,劍刃上的符文隨著他急促的呼吸明滅不定。
陳實按下腕表按鈕,六隻機械蜘蛛立刻以八卦方位散開。蛛背上的符籙自動彈出,在空中交織成旋轉的光陣。正一道士咬破指尖,血珠在拂塵上綻開猩紅符咒:"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光陣驟然擴大三倍,將我們籠罩其中時,我聽見了怨靈尖嘯逼近的破空聲。
第一批怨靈撞上來的瞬間,尖銳的嘯聲刺破耳膜。吊死鬼的長舌拖在地上,每蠕動一下都在泥地劃出暗紅血痕;水鬼浮腫的皮膚泛著青灰,指甲縫裡還嵌著水草,潰爛的傷口不斷滲出黑水;最駭人的是個焦黑的孩童怨靈,焦脆的手指死死摳住光陣邊緣,皮肉被金光灼得滋滋冒煙,卻仍用空洞的眼窩直勾勾盯著我。
"這些是清風嶺的枉死之人!"趙明的聲音在顫抖,從懷中掏出的銅鈴剛搖晃半下,地麵的骷髏頭便應聲而起,拚湊成一道移動的骨牆。"師太把整座山的冤魂都煉成了傀儡!"
正一道士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拂塵上:"雷祖敕令,破!"一道雷霆劈下,三個怨靈化作飛灰。但更多黑影從樹林中湧出,光陣開始出現蛛網狀的裂痕,每一道裂痕都滲出帶著腐臭的黑氣。
"試試這個!"陳實拋出金屬圓筒。圓筒在空中分解成數百枚微型符籙,每張都閃著電子藍光。爆炸聲響此起彼伏,怨靈的尖嘯聲暫時被壓製,但我能感覺到地麵在震動——它們正在重組。
我趁機閉目感應玉墜,記憶如潮水湧來:暴雨夜,母親渾身是血地抱著繈褓中的我狂奔,父親揮舞著金斧斷後。古墓石門大開的瞬間,黑蟒黑影竄出,母親轉身將我塞進趙明懷中:"帶珊兒走!"下一秒,她被蛇尾纏住,父親的斧頭劈在鱗片上,濺起的血雨澆在我臉上...
"任珊!小心!"蟒天花的尖叫將我拉回現實。一個三米高的骷髏鬼王已突破光陣,骨爪劃過地麵,留下深可見骨的溝壑,所過之處連雜草都化作灰燼。
張玉龍雙劍交叉:"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兩道雷光射出,卻被鬼王胸前突然浮現的骨盾擋下,盾麵上的符文與滅絕師太念珠上的一模一樣。
"沒用的,小家夥。"鬼王發出男女混合的怪笑,正是滅絕師太的聲音,"二十年前你父母多管閒事,今天你也..."
話音未落,天蓬尺突然與桃木劍共鳴,兩件法器迸發的金光在空中凝成百米巨劍。我本能地揮尺,劍刃劈開空氣的聲音像撕裂綢緞:"斬!"
巨劍劈落,鬼王慘叫著化為黑煙。玉墜再次發光,映出滅絕師太的真容——半邊臉美豔如仙,眼尾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半邊臉腐爛如鬼,蛆蟲在空洞的眼窩裡蠕動,脖子上的念珠由孩童頭骨串成,每顆頭骨都張著嘴,仿佛在無聲尖叫。
趙明突然劇烈咳嗽,黑血中混著蛇形血塊:"她在借怨靈下咒!我們必須..."
鈴響驟起,所有怨靈齊刷刷轉向北方退去。陳實的無人機傳回畫麵:清風嶺道觀前,滅絕師太搖動招魂幡,幡麵上無數人臉在痛苦扭曲,每一張都是這些年失蹤的村民。
腳下的泥漿突然翻湧,骷髏頭睜開空洞的眼窩,齊聲尖笑:"來了...來了..."陳實的平板警報大作:"紅點正在重組!是蛇形鎖魂陣!"
正一道士將拂塵遞給我:"任姑娘,用你的血激活桃木劍!"我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劍身上的刹那,劍身暴漲三倍,蛇紋順著紋路蔓延,與我掌心的印記遙相呼應。蟒天鳳躍上劍柄,蛇瞳映著血色天空:"你的靈魂碎片,就在古墓最深處..."
趁著怨靈退去的間隙,我們踩著血泥向半山腰狂奔。陳實的機械蜘蛛在前方開道,蛛腿突然炸開一團紫霧——是屍毒陷阱。正一道士手一抖,撒出的銅錢歪歪扭扭,卻在接觸毒霧的瞬間爆起金光,將毒霧逼散,地麵留下焦黑的腐蝕痕跡。
"二十年前,王老爺被蛇妖分魂附體。"趙明扶著岩壁喘息,指縫滲著黑血,每說一個字都像在撕扯傷口,"你父母聯合出馬仙試圖封印..."
山體突然劇烈震顫,百年老槐樹的樹乾扭曲成麻花狀,枯葉簌簌掉落,露出樹皮裡密密麻麻的人臉。那些枝條化作章魚觸手抽來,張玉龍雙劍劃出十字光弧,斬斷的枝椏裡噴出腥臭的黑血,可更多藤蔓從地底鑽出,纏住他的腳踝。腐臭的氣息中,我聽見了樹乾裡怨靈的嗚咽。
"木係妖法!"正一道士將拂塵插入地麵,玉珠迸發藍光:"離火昭昭,焚!"藍色火焰如靈蛇遊走,燒得藤蔓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但火焰剛熄,樹根突然裂開,數百根尖銳的骨刺破土而出,骨刺尖端還掛著新鮮的血肉。
我揮起天蓬尺格擋,金屬與骨刺相撞濺起火星。餘光中,趙明扯開衣襟,胸膛的蛇紋亮如烙鐵,紋路裡滲出的血珠都泛著金光:"趙家血脈,聽我號令!"蛇紋化作流光沒入地麵,所有藤蔓瞬間僵住,寸寸碎裂,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腐肉味。
但趙明也踉蹌著單膝跪地,吐出的血裡混著蛇形血塊。趙世傑扶住叔叔時,我看見他胸口的蛇紋正在萎縮,皮膚下隱約浮現出樹根狀的紋路,那些紋路正順著血管向心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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