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珊,你的仙家,你的朋友..."她腐爛的手指指向陳實顫抖的探測器,"還有這些無辜的人,都要陪我葬在這鬼域裡。"
最後的畫麵,是李兵的鬼魂碎片在趙麗體內掙紮。他的眼睛裡沒有恐懼,隻有絕望的悔恨。而我們被怨氣鎖鏈纏住的手腳,正在變成福爾馬林浸泡過的慘白。
七年前的深夜,解剖室的冷光燈下,張欣看著趙麗的腎臟被取出,嘴角揚起扭曲的笑。她知道這個女人的錢是怎麼來的,也知道李兵對她的厭惡。但當父親說"這個腎能救你的命"時,她學會了裝傻。
"傻婆娘。"李兵每次這樣叫她,她都在心裡數著日子。直到婚禮當天,她在趙麗的咖啡裡下了藥,看著她撞向花車的背影,終於露出了七年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而現在,李兵的鬼魂在趙麗體內痛苦掙紮,他終於明白——從他背叛趙麗的那天起,就已經掉進了張欣精心設計的陷阱。這個看似弱智的女人,用七年時間把他變成了最完美的替死鬼。
我的天蓬尺突然裂開縫隙,紫薇劍徹底黯淡無光。趙麗的血霧已經漫過膝蓋,每吸入一口都像是吞進滾燙的鐵砂。陳實的探測器爆發出最後的藍光,屏幕上跳出一行血色大字:【鬼域完成度100】
"老大!"陳實突然把八卦u盤塞進我手裡,"用這個!裡麵存著..."他的話被怨氣鎖鏈勒斷,整個人化作光點被趙麗吸收。
正一道士的拂塵杆插進地麵,撐起最後的金光結界:"任珊!帶他們走!這棟樓要塌了!"
我看著趙麗膨脹的身體,突然想起直播間裡那三百個觀眾。他們的臉正在她的皮膚下浮現,每一張都帶著絕望的表情。而李兵的鬼魂,已經徹底被她消化,隻剩下一隻顫抖的手,在她胸腔的黑洞裡時隱時現。
天花板轟然坍塌的瞬間,我握緊u盤。黃小花的綠光突然再次亮起,她用最後的靈力在地麵畫出逃生符。但趙麗的笑聲淹沒了一切——我們終究逃不出這個由三百個怨念、兩條人命和七年仇恨編織成的鬼域。
血池翻湧的氣泡裡浮出半張人臉,灰白的嘴唇翕動著吐出半截舌頭。我天蓬尺上的符文突然熄滅,那些從池底伸出的鬼手已經纏住了腳踝,指甲縫裡還嵌著趙麗車禍時飛濺的腦漿。
"滾開!"蟒天鳳的斬妖劍劈開鬼潮,銀芒過處血霧蒸騰。可被斬斷的鬼手墜入血池又瞬間重生,指節間纏繞的鎖鏈上,密密麻麻掛著李兵老家的門牌號——趙麗的百萬冤魂正在定位他所有血親。
趙麗的真身從血霧中浮現,胸腔黑洞裡跳動的不再是腎臟,而是顆腐爛的心臟。她每踏一步,地麵就裂開蛛網狀的血紋,裂縫裡湧出的都是她生前遭遇的場景:手術台上的無影燈、婚禮花車的金屬碎片、還有李兵刪除她聯係方式時嘴角的冷笑。
"李兵欠你的,自有陰司審判!"我將紫薇劍插入地麵,紫光卻被血霧吞噬成暗紅,"但你若繼續害人,隻會魂飛魄散!"
"審判?"她突然發出孩童般的尖笑,頭皮"噗"地炸開,露出底下白骨上刻著的"腎"字,"他用裸照威脅我時,陰司在哪?手術刀劃開我肚子時,陰司在哪?!"
血池突然豎起百米高的血牆,牆麵上浮現出三百個直播間觀眾的臉。他們的五官正在被強行剝離,化作怨氣鎖鏈射向醫學院外。陳實的探測器瘋狂報警,屏幕上跳出實時定位:李兵父母家的防盜門正在被無數鬼手抓撓,門縫裡滲出的不是血,而是福爾馬林。
"她啟動了萬魂噬心陣!"正一道士的拂塵掃過牆麵,卻隻掀起漫天血沙,"這些孤魂野鬼每死一次就會分裂,根本殺不完!"
話音未落,天花板轟然坍塌。數以萬計的孤魂野鬼如蝗蟲般湧來,它們有的保持著車禍時的殘破軀體,有的還穿著病號服——正是當年被李兵和張欣害死的器官捐贈者。它們齊聲發出指甲刮玻璃的尖嘯,同時施展出"落岩"術。
土塊夾雜著腐肉砸在身上,我感覺左腿傳來骨裂的脆響。那些墜地的孤魂野鬼立刻化作血水滲入地磚,30的土係傷害被它們吸收後,竟在傷口處開出黑色曼陀羅。蟒天花的陰陽鏡突然蒙上層血膜,鏡麵裡映出的不是趙麗,而是我自己七竅流血的臉。
"任珊!接著!"黃小花拋來天罡印,她的雙手已經被怨氣腐蝕得露出白骨。我剛握住法器,就看見趙麗張開黑洞洞的胸腔,從中湧出的不再是血水,而是密密麻麻的手機屏幕。每個屏幕裡都播放著她被活摘腎臟的全過程,彈幕瘋狂滾動:"活該老女人臟錢就該被榨乾"——這些惡毒的留言,正是李兵當年發給她的。
"你們都得陪我!"趙麗的尖叫聲震碎所有玻璃。她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下浮現出無數人臉,有李兵的嶽父、醫學院的院長、甚至還有當年收受賄賂的主刀醫生。那些被她控製的孤魂野鬼突然齊刷刷轉向我們,同時施展"鬼魂術"。
倒地的鬼屍在五秒後詐屍而起,它們的指甲變成手術刀形狀,每抓撓一下就會觸發"招架"效果。張玉龍的桃木劍劈在鬼屍脖頸上,竟被彈回火星。更恐怖的是,這些鬼屍開始吸收我們的法術攻擊——蟒天鳳的劍氣被它們的"土屬性吸收"化解,反而讓鬼屍的傷口愈合。
我的天蓬尺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劇痛,符文裡滲出黑血。趙麗的怨念已經具象化,化作實體鎖鏈纏住我的腳踝,將我往血池裡拖。恍惚間,我看見李兵父母家的監控畫麵:老兩口被無數鬼手按進裝滿福爾馬林的浴缸,他們掙紮的樣子,和當年趙麗被按上手術台時一模一樣。
"彆碰他們!"我揮劍斬斷鎖鏈,卻發現紫薇劍上的紫光正在熄滅。趙麗的笑聲從四麵八方湧來,她的身體已經和鬼域融為一體,每一塊牆磚都在滲出她的怨念。正一道士的最後一張符紙被血霧腐蝕,他的白發瞬間轉黑——那是透支陽壽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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