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天意緣直播間的攝像頭前，銅鈴手串隨著手腕晃動輕響，香案上的檀香青煙嫋嫋。彈幕裡又刷起老問題：“任姐，真能看見不乾淨的東西？”我剛要開口，屏幕突然跳出條私信，昵稱“孫宇森”的賬號發來消息：“任老師，救命……”
連麥剛接通，畫麵裡就傳來粗重的喘息。昏暗路燈下，一個穿黑色衛衣的小夥縮在牆角，手機鏡頭劇烈顫抖。“我、我在城西老巷……”他聲音發顫，“看見個穿紅裙的女人，她……”話沒說完，鏡頭突然劇烈晃動，手機摔在青石板上。
我盯著屏幕，銅鈴手串突然發燙。畫麵裡，月光照亮巷尾的紅衣女子，長發垂落遮住麵容，緩緩轉過身的瞬間，我看見她脖頸上鱗片泛著幽光——是蛇精！彈幕瞬間炸了，滿屏“主播彆嚇人”“特效穿幫”，隻有我知道，那鱗片在直播間的紅光濾鏡下，泛著真實的冷芒。
孫宇森的哭腔從手機裡傳來：“她、她背後有具女屍！”鏡頭終於穩定，牆角處果然倒著一具慘白的女屍，脖頸兩個血洞汩汩冒黑血。而紅衣女子正背對著鏡頭，纖細指尖撫過女屍臉龐，長發下隱約露出半截蛇尾。
“快走！”我拍案而起，香灰震落在地，“那是引魂陣！你現在——”話音未落，屏幕突然漆黑一片，私信彈出最後一條消息：“她回頭了……”
直播間陷入死寂，觀眾們還在刷著問號，我卻死死盯著黑屏的連麥窗口。銅鈴手串的溫度越來越高，仿佛在預警著什麼。我抓起桃木劍，轉身就要出門，卻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歎息。
“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衝動。”蟒天花轉動著陰陽鏡，鏡麵映出老巷中扭曲的景象，蟒天鳳則默默抽出斬妖劍，寒光在劍身流轉。黃小花晃了晃手中的天罡印，印麵符文閃爍：“算我們一個。”
陳實抱著平板電腦追出來：“城西老巷的監控全部失靈，隻有一個畫麵拍到紅衣女子，你們看——”屏幕上，紅衣女子轉身的瞬間，脖頸鱗片反射的冷光中，竟閃過師父年輕時的麵容。我瞳孔驟縮，師父失蹤前留下的玉牌在懷中發燙。
我們驅車趕到老巷時，巷口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孫宇森的手機躺在青石板上，屏幕碎裂，鏡頭上沾著血手印。黃小花的天罡印突然劇烈震動，指向巷尾一口古井：“陰氣從那裡傳來！”
井口爬滿詭異的藤蔓，井水漆黑如墨。蟒天花的陰陽鏡突然發出警報，鏡麵映出井下密密麻麻的蛇影，而孫宇森正被一條金鱗巨蟒纏繞，懸在井中。蛇尾掃過井壁，古老的符文被激活，散發出幽藍的光芒。
“小心！”蟒天鳳一把將我拉開，三支淬毒的蛇牙釘擦著耳畔飛過，釘入磚牆。紅衣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井沿，她掀開長發，露出一張美豔卻透著森冷的臉，眉心的豎瞳緩緩睜開：“任清歡，終於等到你了。”
她的聲音像是毒蛇吐信，帶著刺骨的寒意。我握緊桃木劍，銅鈴震出金光：“你和我師父到底什麼關係？”紅衣女子輕笑，蛇尾在身後盤起：“想知道答案？那就來陪我玩玩……”話音未落，井下的金鱗巨蟒突然昂首，井中湧出無數蛇妖，將我們團團圍住。
直播間的觀眾們還在猜測這是直播效果，卻不知屏幕前的我們，已經陷入了一場生死之戰。而這場戰鬥，將揭開一個塵封多年的秘密，也將把我們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
直播間徹底黑屏，彈幕瘋狂刷新“斷網了？”“退錢！”。我攥緊銅鈴，額角沁出冷汗——那蛇精的氣息太熟悉了，百年前在長白山，我師父曾與同類妖物纏鬥，最終魂飛魄散。玉牌在懷中隱隱發燙，仿佛在回應這份危險的氣息。
深夜十一點，手機突然震動。孫宇森的賬號發來段模糊視頻：紅衣女子赤足踩在女屍胸口，長發無風自動，露出半張青灰的臉，瞳孔豎成細線。月光穿過她半透明的指甲，在女屍脖頸的傷口上投下詭異的陰影。孫宇森躲在垃圾桶後，鏡頭裡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手機因過度顫抖而模糊的畫麵，反而讓蛇精的輪廓更顯陰森。
“你瘋了？還不跑！”我對著屏幕低吼。視頻裡，蛇精突然轉頭看向鏡頭方向，猩紅舌尖舔過獠牙：“小郎君，過來……”孫宇森竟真的站起身，眼神呆滯地朝她走去。他的腳步機械而遲緩，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牽引，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的裂縫上，濺起細小的塵埃。
我抓起桃木劍衝出家門，直播間彈幕徹底亂了套。有人報警稱遭遇靈異直播，有人開始扒我的過往視頻試圖找出破綻。路上，手機不斷彈出新消息，全是孫宇森賬號發來的照片——女屍脖頸的傷口正在愈合，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飽滿，原本發黑的血液也逐漸凝固；蛇精的蛇尾完全顯現，鱗片泛著詭異的紫色熒光，每一片鱗片邊緣都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光，仿佛是由某種神秘的金屬鍛造而成。
最後一張照片裡，孫宇森站在蛇精麵前，對方的蛇尾纏繞上他的腳踝。蛇尾冰涼的觸感似乎透過屏幕傳來，照片附注隻有一行字：“姐姐說，我能變成她這樣……”照片背景中，老巷的牆壁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奇異的符文，暗紅色的紋路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是用鮮血繪製而成。
當我們趕到老巷時，井口的藤蔓已經爬滿整個巷口，空氣中彌漫著腐肉與蛇腥混合的惡臭。蟒天花的陰陽鏡劇烈嗡鳴，鏡麵映出井下密密麻麻的人影——數十具女屍懸浮在井水之上，她們脖頸的傷口處都鑽出細小的蛇頭，吞吐著信子。
“是蛇蠱引魂術。”蟒天鳳的斬妖劍泛起寒光，“這些女屍都是祭品，用來滋養蛇精的本體。”黃小花的天罡印光芒大盛，驅散了周圍的黑霧，卻在光芒邊緣照出更駭人的景象：井壁上鑲嵌著無數人的頭骨，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幽綠的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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