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直播間的燈光突然瘋狂頻閃,發出刺啦刺啦的電流聲,麥克風也跟著發出刺耳的噪音。我身後的蟒天花迅速舉起陰陽鏡,鏡麵陡然映出三團重疊的白影:紅裙女子撫著淚痣輕笑,笑容陰森;老太太拄拐的手變成毛茸茸的兔爪,指甲鋒利;小女孩啃著燒餅的嘴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兔牙,畫麵恐怖至極。彈幕瞬間被“高能預警”刷屏,在線人數也瘋漲至十萬。
“它這是在用幻術擾亂你的心神。”我神色凝重,沉聲道,同時按住腰間的紫薇劍,“你今晚彆睡,把門窗用黑狗血塗滿,我馬上讓助理陳實過去。”話音未落,朱虛晨身後的窗戶“嘩啦”一聲碎了,白花花的兔毛像雪片般瘋狂飄進來。畫麵裡突然闖進個穿校服的少年,舉著桃木劍大喊:“任姐!我來——”
是陳實。他作為太上老君煉丹爐前轉世的童子,手裡的桃木劍嵌著芯片,此刻正迸出藍紫色的電弧。但下一秒,少年的身體突然像被無形的線操控的木偶般僵硬,脖子以詭異的角度轉向鏡頭,眼睛變成純粹的血色,聲音冰冷又陰森:“找妹妹……哥哥,你看見我妹妹了嗎?”他舉起的桃木劍尖端,赫然挑著半塊帶血的燒餅。
“陳實被附身了!”蟒天鳳的斬妖劍“噌”地出鞘,劍身上的蛇鱗紋路泛起妖異的紅光。我立刻掐訣念咒,天蓬尺用力拍在桌麵上,震得直播支架嗡嗡作響:“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陳實的身體猛地一顫,瞳孔逐漸恢複清明,卻在倒下前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指著屏幕外的黑暗處,嘴唇翕動著吐出兩個字:“井……枯井……”緊接著,畫麵瞬間黑掉,連麥中斷,隻留下直播間裡一片嘩然。
朱虛晨在直播間裡泣不成聲,涕淚橫流地抓著屏幕:“任大仙,我真的撐不下去了!”他身後的房間一片狼藉,牆上布滿爪痕,窗簾被撕成布條在風中狂舞,仿佛訴說著這裡曾經曆的恐怖。
我眉頭緊鎖,盯著屏幕中他蒼白如紙的臉,沉聲道:“你先冷靜,把事情經過再詳細說一遍,任何細節都彆放過。”朱虛晨哆哆嗦嗦地又講了一遍,說到兔子精變幻形態時,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又尖銳,像是被什麼掐住了喉嚨:“那紅裙女人的淚痣會流血,老太太的眼睛裡能看見兔子腿在動!”
我心中已然有了判斷:“這定是修煉成精的野兔在報複。一般野兔哪能不懼槍火,它有了靈性,豈會輕易罷休。”朱虛晨突然撲到鏡頭前,額頭重重磕在桌上,發出“咚”的巨響:“求您救救我,我老婆孩子都快被嚇死了!”
我思索片刻,道:“你準備些瓜果、香燭,明日一早去蘆葦塘,誠心誠意道歉,祈求它原諒。記住,心一定要誠。”朱虛晨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滿臉懷疑:“就這麼簡單?能行嗎?”我沒再多言,隻是叮囑他務必照做。看著他下播後失魂落魄的背影,我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這事兒不會這麼輕易了結。
次日清晨,朱虛晨帶著貢品來到蘆葦塘。他擺好東西,跪在地上,聲音哽咽:“兔子精大人,我有眼無珠,不該傷您。以後我金盆洗手,再也不打獵了,求您高抬貴手!”他不停地磕頭,額頭很快鮮血淋漓,染紅了身下的泥土。
就在他以為事情有轉機時,一陣陰風吹過,蘆葦叢發出詭異的“沙沙”聲,仿佛無數冤魂在低語。一個冰冷的女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想這麼輕易了事?沒那麼簡單!”朱虛晨驚恐地環顧四周,卻什麼都看不到。突然,一隻巨大的白色爪子從蘆葦深處伸出,指甲泛著青黑色的幽光,朝著他狠狠抓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閃過,一位白發蒼蒼、身穿道袍的老者出現,手持刻滿符文的桃木劍,大喝:“妖孽,休得放肆!”兔子精的爪子與桃木劍相撞,迸發出刺目的火星,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味道。
然而,兔子精並未善罷甘休。它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周身泛起詭異的紅光,緊接著,上百隻通紅的眼睛從它身上浮現,每隻眼睛都透著森冷的殺意,正是它的“百目金光”法術!這些眼睛同時射出金光,所到之處,蘆葦瞬間化為灰燼,地麵也被灼出深深的溝壑。老者連忙揮舞桃木劍,結成防禦結界,可結界在金光的衝擊下,不斷泛起漣漪,搖搖欲墜。
朱虛晨嚇得癱倒在地,雙腿不停地顫抖,褲襠一片潮濕。老者一邊苦苦支撐,一邊大喊:“還不快跑!”朱虛晨這才連滾帶爬地逃離,身後傳來兔子精陰森的笑聲,久久回蕩在蘆葦塘上空。
直播間因朱虛晨的離奇遭遇徹底沸騰,打賞特效如煙花般絢爛,彈幕瘋狂刷屏:“快去救他!”“想看後續!”我盯著黑屏中自己凝重的倒影,蟒天花的陰陽鏡突然劇烈震顫,鏡中映出遼北蘆葦塘深處一口布滿青苔的枯井,井沿的紅衣女子正用簪子在井壁刻著什麼,每一筆都滲出鮮血,畫麵詭異至極。
“走!”我果斷關掉直播,將天蓬尺揣進背包,蟒氏姐妹化作紅黑流光沒入袖口。趕到遼北鎮東頭的廢品站時,隻見陳實蜷縮在生鏽的鐵門後,渾身顫抖,桃木劍掉在一旁,劍身的電弧呈詭異的血色。
“任姐……”他抬起頭,眼神空洞,臉上還掛著淚痕,“我看見那小女孩了,她在井裡唱童謠……”他突然死死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裡,聲音發顫:“她說‘哥哥殺了妹妹,埋在蘆葦塘,兔子叼走骨頭,變成小姑娘’……”
廢品站深處傳來“哐當哐當”的鐵鏈聲,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蘇醒。我抽出天蓬尺,尺身發燙,指向西北方的蘆葦塘。月光透過破舊的塑料布灑下,地麵的影子開始扭曲變形,紅裙女子的影子晃著腿,嘴角咧到耳根;老太太的影子拄著拐杖,每走一步都發出“哢哢”的骨頭摩擦聲;小女孩的影子蹦蹦跳跳,手中的燒餅不斷滴落鮮血,同時唱著那首令人毛骨悚然的《十隻兔子》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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