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我反手揮動殺豬刀——這把浸透黑虎鮮血的凶器,此刻竟發出梵唱般的嗡鳴。刀鋒劃過血繩的刹那,三百具犬屍同時發出哀嚎,繩索斷裂處噴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色記憶。
第二件事,我咬牙拔出心口的鎮魂釘。青銅釘離體的瞬間,我的三魂七魄開始渙散。但來不及猶豫,我將染血的釘子狠狠釘入小芳腹部的符文——
"啊!!!"小芳的慘叫不似人聲。她的肚皮如波浪般起伏,皮膚下凸起的爪印突然全部轉向內抓,仿佛裡麵的存在正在自殘。
最後的擁抱
第三件事,我抱住黑虎腐爛的軀體。它的左半邊已經白骨化,右眼珠吊在顴骨上晃蕩。當我咬破舌尖將血喂入它口中時,嘗到的不是腐臭,而是十六年前那個雪夜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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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吧,老夥計。"我的血淚滴在它鼻尖,融化了凝結的冰霜,"十六年了...該回家了..."
黑虎的獨眼突然恢複清明。白犬長老的三顆頭顱同時凝固,中間那張韓家先祖的臉開始崩潰剝落,露出底下二郎神楊戩的真容!
"司法天神?!"同修驚呼出聲。
楊戩的第三隻眼驟然睜開,神光掃過之處,溶洞的崩塌突然靜止。他的聲音如雷霆滾過:
劍身的裂痕中突然浮出犬族公主的殘魂。她溫柔地撫摸著小芳隆起的腹部,那裡麵的存在突然安靜下來。
"這孩子..."楊戩的第三隻眼照向小芳子宮,"既是犬族最後的皇子,也是你的..."
話未說完,小芳的腹部爆出耀目金光!三百個銅鈴虛影從她體內飛出,每個鈴鐺炸裂後都跳出一隻發光的小狗。它們落地即長,轉眼化作三百犬族英靈,齊齊向小芳跪拜。
黑虎的軀體開始崩解。在完全消散前,它的人爪突然握住我的手腕。犬頭裂開,露出我妻子蒼白的臉:
"保護好...小芳...她懷著...我們的..."
真君斷案
楊戩的降魔杵突然插在我們之間,他忽然轉頭看向洞外。月光下,三百犬靈正列隊走向輪回。領頭的那隻突然人立而起,摘下自己的犬首捧在手中——那頭顱竟化作一塊刻滿星圖的玉簡!
"原來如此。"楊戩的第三隻眼微微眯起,"犬族以舉族輪回為代價,換這孩子一個堂堂正正做人的機會。"
他揮袖灑出甘霖,我的傷口瞬間愈合。但心口處,一撮白毛頑固地鑽出皮膚——那是永遠無法抹去的契約印記。
人間告彆
再睜眼時,我們躺在老槐樹下。小芳的腹部隻剩淡粉色胎記,形狀恰似黑虎胸前的白毛。她夢中囈語:"三爺爺...黑虎說...它不疼了..."
我摸向懷中,那枚溫熱的犬齒突然發出光芒。光影裡浮現黑虎最後的記憶——
雪夜中,它其實早被韓爺爺殺死。是我的血和眼淚,讓它多活了十六年。
遠處山巔,三百光點正融入月輪。領頭的白犬回頭望我,琥珀色眼睛裡映出我的倒影...和站在我身後的妻子虛影。
薩滿的聲音隨風而來:"血契已轉,但因果不空。星君大人,您該歸位了......"
我的身體開始透明,紫薇劍的碎片自動飛向北鬥。最後看到的,是小芳突然睜開的眼睛——
一金一黑,陰陽雙瞳。
血月西沉時,我忽然想起黑虎臨終時的那滴淚。它本可以成魔,卻選擇化作風——三百犬靈奔向輪回的背影,多像那年雪夜,我背著奄奄一息的它走過的山徑。
十六年人犬相伴,原來儘是虧欠。我喂它殘羹冷炙,它卻用命替我擋刀;我給它鐵鏈項圈,它反贈我人間最乾淨的眼淚。到底誰才是畜生?
薩滿說萬物有靈,因果不虛。可這因果太重——要多少代人的善念,才能洗淨一張狗皮上的血?要多少滴真誠的淚,才能融化骨鈴裡的怨?
如今小芳腹中的孩子會跑會跳了,他追蝴蝶時露出的虎牙,總讓我想起黑虎啃骨頭的模樣。多諷刺啊,韓家靠虐殺犬族延續的血脈,最終竟要靠半人半犬的孩子來傳承。
昨夜北鬥特彆亮,天蓬尺在供桌上無故生霜。我知道,是任珊星君在雲端看著這一切。神仙動情尚需兵解輪回,何況凡人?
所以啊,若您遇見流浪狗討食,不妨蹲下來平視它的眼睛。說不定那琥珀色的瞳孔裡,正映著您前世未還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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