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開口,黃銅令牌突然發燙,掌心傳來一陣細密的刺痛——這是仙家示警的征兆。我不動聲色地按住令牌,指尖劃過爐沿的香灰,在桌麵寫出"陰門開"三個字。
"珊姐,宋大誌的連麥申請發了十七次。"陳實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他的信號源裹著一團黑氣,能量值超過閾值了。"
我抬頭看向屏幕右上角,那個熟悉的id"宋大誌"正在瘋狂閃爍,頭像變成了一片漆黑。我深吸一口氣,點下同意鍵。
屏幕亮起的瞬間,一股寒氣順著網線撲麵而來,銅爐裡的三炷香突然彎成了c形。宋大誌的臉出現在屏幕裡,比上次見麵時更嚇人——眼窩深陷,顴骨高聳,嘴唇青紫得像剛從冰水裡撈出來,最駭人的是他的脖子,布滿了蛛網狀的青黑色血管,像有無數條小蛇在皮膚下遊動。
"任...任師傅..."他的聲音像是從生鏽的鐵管裡擠出來的,每說一個字都帶著顫音,"我...我快不行了..."
彈幕瞬間安靜了兩秒,接著炸開:
"我的天!這才一天不見,怎麼成這樣了?"
"脖子上的是什麼?看著像屍斑啊!"
"快救救他!"
我拿起天蓬尺,在桌麵上輕輕一頓,尺身刻著的符文亮起淡金色的光:"慌什麼?"我的聲音儘量平穩,"先回答我的話——你回家後是不是開始發燒?"
宋大誌猛地一震,眼睛瞪得溜圓:"是!是!從墳地回來當晚就燒起來了,三十八度九,吃了退燒藥也不管用!"
"渾身發冷?"我繼續追問,指尖在令牌上摩挲,"蓋三床被子都覺得骨頭縫裡冒寒氣,晚上總聽見有人在你耳邊吹氣,像冰碴子刮皮膚?"
他的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任師傅您怎麼知道?這些事我沒跟任何人說過!尤其是後半夜,總覺得有人趴在我耳邊喘氣,那味兒...又腥又臭,像爛魚擱久了..."
我沒回答,轉而看向屏幕外的虛空,用隻有仙家能聽見的聲音說:"蟒天鳳,看看他身上的東西。"
黃綢布上的蟒仙繡像突然活了過來,一道紅光從布麵射出,穿透屏幕落在宋大誌身上。他突然慘叫一聲,像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似的,拚命往後躲。
"是黑風怪的怨氣。"一個清冷的女聲在我腦海裡響起,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已經鑽進他的三魂七魄,纏上了生魂。"
我抬眼看向屏幕,宋大誌的衣服被紅光掀開的地方,皮膚下隱約可見細密的黑色紋路,像無數根細線在蠕動。
"那不是病。"我拿起天蓬尺,對著鏡頭比劃了一下,"是那老東西的怨氣在啃你的陽氣。你再想想,除了發燒發冷,是不是還有彆的怪事?"
宋大誌的喉結上下滾動,臉色突然變得慘白:"有...有!昨天晚上我起夜,看見窗台上有串腳印..."他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哭腔,"是小孩的尺寸,五個腳趾頭特彆清楚,像是剛從泥裡撈出來的...可我家在二樓啊!"
"轟"的一聲,彈幕炸了鍋。
"二樓?這怎麼可能?"
"是黑風怪變的?"
"我奶奶說過,凍死的人會化成小孩的樣子勾人!"
我突然一拍桌子,天蓬尺發出"嗡"的一聲輕響:"那不是小孩!"我的聲音陡然提高,"是黑風怪凝聚的陰氣!他在試探你的陽氣虛實,等你陽氣最弱的時候就會下手!"
話音剛落,屏幕突然閃爍了一下,宋大誌身後的牆壁上憑空出現一道黑影,像被墨汁潑過似的,正緩緩往下淌。
"那...那是什麼?"宋大誌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突然尖叫起來,"它動了!它在動!"
黑影裡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指甲又黑又長,慢慢抓向宋大誌的肩膀。那手沒有皮膚,肌肉和筋絡都看得清清楚楚,還在往下滴著黑色的粘液。
"黃小花!"我低喝一聲。
黃綢布上的黃仙繡像亮起柔和的金光,一道暖流順著網線湧過去。宋大誌肩膀上的黑氣突然像被火燒了似的往後縮,他悶哼一聲,臉色好看了些。
"任師傅...我肩膀好燙..."他喘著粗氣說。
"是黃仙家在幫你逼退怨氣。"我盯著屏幕裡的黑影,"現在告訴我,你在墳地到底還做了什麼?彆瞞著,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宋大誌的嘴唇哆嗦著,眼淚突然湧了出來:"我...我還踢了孫家的墳頭一腳..."
這句話像塊石頭投進油鍋,彈幕瞬間沸騰。我心裡咯噔一下,天蓬尺的溫度驟然下降——這蠢貨,不僅燒錯紙錢、口出穢言,竟然還敢踢墳頭,這是把黑風怪的逆鱗都掀了。
"你..."我剛想說什麼,屏幕突然劇烈晃動起來,宋大誌的慘叫響徹直播間。
屏幕裡的黑影炸開,化作漫天黑風,瞬間吞噬了宋大誌的身影。風聲呼嘯,像是有無數人在哭嚎,即使隔著屏幕,我也能聞到一股濃烈的屍臭味。
"宋大誌!"我抓起天蓬尺,對著屏幕猛揮下去。尺身的符文金光暴漲,黑風被震退了三尺,露出宋大誌蜷縮在地的身影。他抱著頭,渾身抽搐,衣服被黑
直播間的"有求必應"匾額在關燈的瞬間,投下最後一道殘影。我將三炷香插進香爐,看著煙柱歪斜著散開——這是仙家示警的征兆,今晚的路怕是不好走。
供桌下的紅布包沉甸甸的,解開繩結時,桃木劍的鋒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劍身上刻著的"敕令"二字是師父用朱砂混著黑狗血畫的,十年了,依舊能聞到淡淡的腥氣。
"珊姐,真要去?"陳實的視頻電話突然彈出來,他那邊背景是閃爍的儀表盤,"剛黑進青楊村的監控,村口那棵老槐樹吊死過三個人,現在樹枝上掛著的東西...不像是布條。"
我捏起一張黃符,指尖劃過符紙邊緣:"宋大誌撐不過子時,不去不行。"
"可今晚是陰曆十七,鬼門大開..."陳實的聲音壓得很低,"而且孫家那兩位不是善茬。孫建軍爺爺是被日本兵釘死在棺材裡的,怨氣重得能壓垮陰陽界;他太爺更邪乎,亂棍打死那天正好是立春,陽氣最盛時斷氣,陰陽相衝,早就成了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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