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執念和怨氣的結合體。”我握緊紫薇劍，劍身傳來仙家的力量，“它不僅是替小牛報仇，更是在替這刑場上所有枉死的魂靈報仇。”
陰陽鏡突然發出急促的嗡鳴，鏡麵映出牛魔王背後的景象：牛棚的乾草堆裡，藏著個小小的紅布包，包裡露出半截生鏽的鐵牌，上麵刻著“罪奴”二字。
蟒天花的聲音帶著恍然大悟的嘶嘶聲：“原來如此！這老黃牛的前世，是被冤殺的刑徒！”
柴房的設備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陳實的聲音帶著驚慌：“任姐！屏蔽場失效了！它的靈能指數突破1500了！”
牛魔王的體型再次膨脹，犄角上的布條徹底燃儘，露出底下漆黑如墨的角尖，上麵刻滿了扭曲的符文。它每走一步，地麵就裂開道縫，縫裡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在流血。
“陳實，啟動備用方案！”我朝柴房方向喊，紫薇劍劃出的光弧突然變得稀薄，“用電磁脈衝乾擾它的符文！”
“收到！脈衝準備——三、二、一！”
柴房裡射出道刺眼的白光，擊中牛魔王的犄角。那些符文突然劇烈閃爍，像是接觸不良的燈泡。牛魔王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形竟短暫地變回普通黃牛的樣子，但很快又膨脹起來，這次的體型比之前更大，皮膚上裂開道道血縫，裡麵滲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霧氣。
“它快撐不住了！”天師虎的拂塵甩出無數白毛，纏住牛魔王的四肢，白毛接觸到黑霧的地方冒起白煙，“這符文是它維持人形的關鍵，再乾擾幾次，它就會靈力紊亂！”
張玉龍的桃木劍再次劈出雷光，這次的雷柱比之前粗了三倍，正中牛魔王的胸口。雷光炸開的瞬間，我看見它胸口的皮膚裂開，露出裡麵跳動的心臟——那不是牛心，而是顆被黑氣包裹的人心，上麵插著半截生鏽的鐵釘。
“那是流浪漢的心臟！”王秀突然尖叫，“我叔說那流浪漢是被人用鐵釘紮死的！”
“它把枉死者的心臟嵌在自己體內，用來吸收怨氣！”蟒天鳳的斬妖劍突然暴漲三丈，劍鋒直指那顆人心，“任珊，用紫薇劍破它的護體黑氣！”
我足尖一點，踩著漂浮的陰陽鏡騰空而起，紫薇劍在月光下化作道流光，刺穿層層黑霧。劍鋒剛碰到那顆人心，牛魔王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犄角上的符文全部亮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震飛出去，撞在柴房的牆壁上，喉頭湧上腥甜的血。
“任姐！”陳實從柴房衝出來，手裡舉著個巴掌大的金屬球，“這是壓縮的鎮魂符，能暫時封印它的靈智！”
他按下金屬球上的按鈕，球體突然爆開，無數黃符紙漫天飛舞，每張符紙上都閃著金光。牛魔王被符紙纏住，動作明顯變慢，那些符文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就是現在！”蟒天花的陰陽鏡突然飛到牛魔王頭頂，鏡麵射出萬丈白光，將它照得無所遁形，“它的真身就在心臟裡！”
白光中，我看見那顆人心突然睜開隻眼睛，眼珠是牛的瞳孔，正死死盯著我。緊接著，無數記憶碎片從白光中湧出：十年前的刑場遺址，個穿藍布褂子的男人用鐵釘紮死了流浪漢；五年前的牛棚，郝永安偷偷掩埋小牛的殘肢；三個月前的雨夜，老黃牛在亂葬崗挖出塊刻著“罪奴”的鐵牌……
“原來你不是替小牛報仇。”我握緊紫薇劍，劍身上的光芒越來越亮，“你是在等郝永安自投羅網，用他的血來祭奠這些枉死的魂靈！”
牛魔王的吼聲突然變得淒厲，像是被說中了心事。它拚命掙紮，身上的黑霧越來越濃，那些被符紙纏住的地方冒出白煙，發出烤肉般的焦糊味。
“任珊，快！”蟒天鳳的斬妖劍已經刺穿了牛魔王的前腿，黑氣正從傷口處源源不斷地湧出，“它的護體黑氣快散了！”
我擦掉嘴角的血，再次騰空而起，紫薇劍凝聚了全身的力氣，朝著那顆人心刺去。這次沒有遇到阻礙，劍鋒順利地刺穿人心，帶出股黑色的液體，像墨汁一樣濃稠。
牛魔王發出一聲不似生物的嘶吼，龐大的身軀突然開始崩潰，皮膚寸寸裂開，露出裡麵的骨骼——那不是牛骨，而是由無數殘肢拚湊而成的骨架，上麵還掛著腐爛的布條和碎肉。
“我不甘心……”它的聲音越來越弱，骨架開始散落，“我等了十二年……還沒等到……”
它的頭顱最後落下，眼睛裡的紅光慢慢熄滅，露出普通黃牛該有的溫順眼神。陰陽鏡突然射出道白光，照在散落的骨架上，那些白骨竟慢慢拚湊成個人形，穿著破爛的囚服，胸口插著半截鐵釘，正是王秀說的那個流浪漢。
“多謝諸位仙家……”人形的魂魄朝我們鞠了一躬，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我終於可以走了……”
它化作點點白光消散在空氣中，那些被纏住的殘肢碎片也隨之化為飛灰。牛棚裡的藍布包突然自動打開，裡麵隻剩下四根小牛蹄子，上麵的血跡已經乾涸，變成了灰白色。
第五章：殘蹄泣血
黃小花的金光落在我胸口，剛才震傷的內臟傳來陣陣暖意。我看著散落一地的白骨，突然發現每根骨頭上都刻著細小的字，像是在記錄什麼。
“這些字是……”我蹲下身，指尖剛碰到根腿骨，骨頭突然化作粉末，隻留下片閃著光的薄片，像是某種甲殼。
蟒天花的聲音帶著凝重：“是遠古蛇族的文字。這刑場底下，怕是壓著更古老的東西。”
她的陰陽鏡突然飛到地麵，鏡麵射出的白光在地上掃過，最後停在牛棚中央的位置。地麵在白光中漸漸變得透明，露出底下的景象：一層厚厚的青石板，石板上刻著巨大的八卦圖，圖的中央嵌著塊黑色的石頭，上麵布滿了裂紋，像是顆巨大的蛇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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