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軍見勢不妙,突然將手中的人骨扔進裂縫。裂縫裡瞬間伸出無數隻手,抓著七煞的影子往深處拖。“一起死!”他的黑影猛地膨脹,竟要引爆整個鏡界,“我不好過,誰也彆想活!”
“用茄子!”我突然想起床底的布置,大喊著讓寇大海把剩下的茄子扔進裂縫。那些沾染了怨氣的茄子剛接觸到裂縫裡的黑氣,就開始劇烈燃燒,發出劈啪的聲響,竟形成道火牆,暫時阻擋了黑影的擴張。
“結七星鎖!”蟒天花拋出陰陽鏡,鏡麵射出的紅光與斬妖劍、紫薇劍、桃木劍、天罡印、拂塵、電磁炮的光束連成七星。當七道光芒同時擊中林建軍的黑影時,我聽見無數聲淒厲的尖叫,像是七個怨靈在同時解脫。
林建軍的黑影開始寸寸瓦解,麻繩化作飛灰,農藥味變成泥土的清香。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半塊人骨,眼神裡竟有了絲釋然。“謝謝……”
隨著他的消散,鏡界開始劇烈晃動。我們拖著寇大海和小偉往鏡麵出口衝,身後的裂縫在茄子火的燃燒下逐漸閉合。當腳踏上工作室的地板時,天邊正好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進來,落在那半塊人骨上——它已經變成普通的黃土,隨風飄散。
視頻裡,旅館房間的綠光徹底消失,床底隻剩下個空鐵皮盒。寇大海抱著小偉癱坐在地,孩子頸後的印子已經淡去,正含著手指熟睡。彈幕裡刷滿了“平安”,那個id“紫衣客”留下最後一條金色彈幕:“冤有頭,債已了”,隨後徹底消失。
清理現場時,陳實在設備裡發現段自動錄製的音頻,是林建軍生前的聲音:“他們用廢料填井,毒死七個人……我要記下來,紅蓋瓶裡是證據……”
黃小花將剩下的茄子埋在工作室後院,澆上桃木水。她說這樣能安撫那些枉死的孩童怨靈。天師虎修複了鏡麵牆,張玉龍給桃木劍重新加持雷氣,蟒氏姐妹擦拭著法器上的汙漬,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卻輕鬆的神情。
我看著桌上重新燃起的香,煙筆直地往上飄。手機裡,寇大海發來消息,說警方已經根據鐵皮盒裡的證據重新立案,當年的化工廠老板和相關人員都被控製了。
窗外的蟲鳴恢複了正常,不再像計數聲。隻是偶爾在午夜,我還會聽見農藥瓶滾動的聲音,伴隨著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或許是林建軍的,或許是那七個枉死村民的。
天意緣直播間的燈,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明亮。我知道,隻要還有未解的冤屈,我們就會一直在這裡,等著下一個需要揭開真相的人。
紅木桌案上的香灰第三次斷成三截時,連麥申請突然亮起。寇大海的頭像換成了那隻生鏽的鐵皮盒,盒蓋縫隙裡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在屏幕上緩緩流動,像極了血液。
“任師傅,這盒子……”他的聲音剛從麥裡傳來,工作室的溫度計“哢噠”掉到8度。鏡頭裡的鐵皮盒放在旅館的茶幾上,表麵凝著層白霜,在盛夏午後顯得格外詭異。寇大海戴著副勞保手套,指尖仍在不住顫抖,手套邊緣露出的手腕上,布滿細小的紅痕——像是被某種昆蟲爬過。
“打開吧。”我撚起三炷新香,火折子剛湊近,香頭就冒出黑煙,在空氣中凝成個模糊的繩結。身後的蟒天花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她瞳孔裡的豎瞳劇烈收縮:“盒子裡裹著生魂,小心煞氣衝體。”
寇大海深吸一口氣,戴著手套的手指摳住盒蓋。就在打開的瞬間,他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手機鏡頭劇烈晃動,我清楚看見盒裡的黑色中山裝猛地鼓脹起來,像有隻無形的手在裡麵撐開衣袖。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了鍋,有人刷“快跑”,有人發了串倒過來的十字架表情包。
“彆動!”我厲聲喝止正要合上盒蓋的寇大海,紫薇劍在桌案上發出嗡鳴,“把衣服拿出來,慢點。”
他哆嗦著拎起中山裝的領口,枚黃銅廠徽從衣襟滑落,鏡頭特寫時,我看見廠徽背麵刻著個“林”字,筆畫裡嵌著半片指甲。“這是化工廠的老徽章,”寇大海的聲音帶著哭腔,“林建軍以前是車間主任,我爸隻是門衛,根本不可能有這種製服。”
彈幕裡有人刷“衣冠塚”,有人說“衣服裡藏著他的魂”。我讓他翻轉衣領,針腳處露出圈青黑色的印記,像是被人死死攥過的痕跡。“翻口袋。”我的指尖劃過天蓬尺,尺身刻著的北鬥七星突然發燙。
寇大海的手指剛伸進左胸口袋,就像被針紮似的縮回。“裡麵有東西紮我!”他摘下手套,掌心布滿細密的紅點,像是被某種毒蟲叮咬過——老家有種說法,被“吊死鬼”尺蠖)爬過就會起這種疹子。
我示意他用鑷子夾出來。當那枚生鏽的回形針挑出張泛黃的工資條時,工作室的燈突然閃爍起來。工資條上的日期是十年前的9月17日,金額欄被墨水塗得漆黑,背麵用圓珠筆寫著:“他們偷了我的配方,還說我泄密”,字跡潦草,末尾的感歎號劃破了紙頁。
“什麼配方?”我追問的瞬間,中山裝的袖口突然垂下,露出截蒼白的手腕,指甲縫裡嵌著暗紅色的泥土。寇大海嚇得癱坐在地,手機鏡頭對著天花板,我清楚看見旅館的吊燈上掛著個模糊的黑影,正隨著燈光搖晃。
“我爸的筆記本!”他突然想起什麼,連滾帶爬衝進隔壁房間。幾分鐘後舉著個牛皮封麵的本子回來,紙頁邊緣已經發黑,“他生前記的雜事,說不定有線索!”
鏡頭掃過筆記本封麵時,我看見燙金的“工作記錄”四個字上,沾著片乾枯的茄子葉——正是前兩集用來鎮邪的那種。寇大海翻到9月15日那頁,鋼筆字在紙麵洇出藍黑色的水漬:“建軍來借扳手,說要修暖氣,神色慌張。”
“9月16日,”他的聲音突然發顫,“看見廠長和保衛科的人進了他家,扛著個黑箱子,出來時箱子變沉了。”
翻到9月17日那頁,隻有潦草的三個字:“他沒去”,後麵畫著個歪歪扭扭的吊死鬼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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