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裡的陳實立刻應聲，娃娃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他十指在透明的鍵盤上舞出一片殘影，麵前光屏上瀑布般的數據流驟然加速，無數窗口彈出又關閉。
“鎖定徐曉倩ip，建立最高級彆加密通訊信道！追蹤小雅最後那條語音的原始數據流，還原所有環境信息！掃描淨安寺及周邊區域所有公開及‘非公開’的監控、衛星圖像、電磁信號、地質活動記錄！特彆是後山斷崖附近！給我挖地三尺！”我連珠炮似的下令。
“明白！加密信道已建立！小雅語音數據流追蹤啟動……環境信息還原中……淨安寺掃描覆蓋啟動！正在繞過十七道民用防火牆，嘗試接入……嗯？”陳實的聲音突然頓住，眉頭緊鎖，“珊姐，淨安寺區域的公共網絡信號被高強度屏蔽乾擾！不止是手機信號，包括部分民用監控！對方有很強的電子對抗能力！而且……”
他手指猛地敲下一個鍵，麵前光屏瞬間切換成一個複雜的三維地形圖，正是淨安寺及後山區域。地圖上大片區域呈現刺目的紅色，代表信號盲區或乾擾源。而在後山斷崖附近，一個點正在瘋狂閃爍！
“小雅最後發出的位置坐標確認，就在斷崖邊緣！但信號源在發出後0.3秒內被強力壓製抹除！手法極其專業，非普通屏蔽設備能做到！更詭異的是……”陳實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疑，“掃描顯示，斷崖下方約三十米深處，存在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地下空洞！但所有地質勘探記錄裡，那裡本該是實心的岩層！空洞邊緣……有異常能量反應！極其微弱，但……很邪門！像是……某種空間屏障的泄露？”
地下空洞！異常能量！空間屏障！
這幾個詞像冰錐紮進我的耳朵。陰陽鏡中那血海魔影和地下鐵鏈哭聲的畫麵瞬間變得無比真實。符華的地下，果然藏著驚天秘密！
“能突破屏蔽，看到下麵嗎？”蟒天花冰冷的聲音響起，她依舊注視著陰陽鏡，鏡中那邪佛魔相似乎感應到了窺探，燃燒著邪火的雙眼猛地轉向“鏡頭”，獠牙開合，無聲地咆哮著，粘稠的惡意幾乎要溢出鏡麵。
“強電磁乾擾太厲害，常規手段穿透性不足，衛星圖像也雲層太厚……”陳實飛快操作著，“等等！我試試調用‘天眼’3.7版被動探測陣列……利用地殼背景輻射的微弱擾動進行間接成像……需要三分鐘！”
“三分鐘太久了！小雅等不起！”徐曉倩在加密信道裡帶著哭腔尖叫，“任珊姐，符華他……他手下有很多人！很凶！而且……而且小雅說過，她感覺……感覺廟裡晚上巡邏的那些‘保安’，根本不像活人！眼神直勾勾的，動作僵硬，身上還有股……死老鼠的味道！”
不像活人？死老鼠味？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蟒天鳳冷哼一聲，懷中長劍又出鞘一寸，寒光凜冽：“裝神弄鬼！管他是人是鬼，一劍斬了便是！”
“不可莽撞。”天師虎沉穩開口，拂塵輕擺，塵尾散發出柔和的清光，稍稍驅散了房間內因邪佛惡意而彌漫的壓抑，“符華盤踞多年，根深蒂固，更有邪法護持。其巢穴必是龍潭虎穴，機關重重，更可能有邪陣守護。知己知彼，方能破敵。陳實小友，成像如何？”
“成了！”陳實猛地一拍“鍵盤”，聲音帶著興奮，“雖然模糊得像打了馬賽克，但輪廓出來了！”
他麵前的光屏上，那個三維地形圖下方，斷崖深處的空洞區域，一個極其粗糙、由無數跳躍色塊勉強構成的動態圖像顯現出來。
隻看了一眼，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那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圖像模糊，但能辨認出中央似乎是一個凹陷的、類似祭壇的結構，周圍散落著一些方方正正、像是集裝箱的輪廓。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在祭壇和集裝箱之間，有許多細小的、緩慢移動的“點”！
這些“點”排成扭曲蜿蜒的隊列，如同一條條在黑暗中爬行的蛆蟲。它們動作僵硬、拖遝，卻帶著一種詭異的秩序感，從一個集裝箱走向祭壇，又從祭壇走向另一個方向。數量之多，密密麻麻！
“這……這是什麼？螞蟻搬家？”張玉龍湊過來，年輕的臉龐滿是驚愕。
“放大局部！能量特征分析！”我聲音發緊。
陳實手指連點。圖像局部放大，變得更加模糊，但那些“點”的輪廓稍微清晰了些。那根本不是螞蟻！
是人形的輪廓！或者說，曾經是人形！
它們穿著破舊、款式混亂的衣服，有的像是幾十年前的粗布褂子，有的像是現代的工裝，甚至還有殘破的僧衣！身體大多殘缺不全，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頭顱歪斜，有的腹腔空洞。皮膚呈現出一種死屍特有的青灰或汙綠色，動作僵硬如同提線木偶，關節發出無聲的、令人牙酸的摩擦。最恐怖的是它們的眼睛——空洞！一片死寂的空洞！沒有任何神采，隻有兩點微弱的、幽綠色的磷火在空洞的眼眶裡跳動！
而在它們背上、肩上，或拖拽著的，赫然是一個個用黑色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長方形包裹！看那大小和形狀……
“毒品！”陳實失聲叫道，他麵前的能量分析圖譜上，那些包裹的位置亮起刺目的、代表高濃度化學毒品的猩紅標記！“海洛因、冰毒……種類混雜！數量……龐大得驚人！”
“陰兵……借道？”黃小花捂住嘴，聲音帶著顫抖，她周身的治愈靈光劇烈波動著，仿佛被那圖像中散發出的濃鬱死氣和邪氣所刺痛。
我如墜冰窟。陰陽鏡中符華那邪佛魔相的獰笑仿佛就在耳邊回蕩。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什麼高僧大德！什麼寺廟主持！符華的根本，是利用邪法操控死屍——這些被強行從墳墓裡拖出來、不得安息的“陰兵”，為他搬運毒品！利用寺廟這個特殊場所的掩護，利用人們對宗教場所的敬畏和疏於監管，構建了一條從地獄直通人間的、最隱秘、最肮臟的運毒通道！地下那鐵鏈聲、哭聲……就是這些被奴役、被褻瀆的亡魂發出的悲鳴！小雅一定是查到了這個，才招致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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