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鬼王的本源怨氣！”蟒天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它感應到你的存在了！”
黑霧翻湧，人形輪廓越來越清晰。鬼王的身軀由無數扭曲的魂魄組成，每一寸皮膚都在蠕動，無數張嘴在上麵哭喊、嘶吼。它沒有腳，下半身與血河相連，所過之處血河都變成了黑色。
“擅闖吾域者，死！”鬼王的聲音如同萬雷齊鳴，震得我的魂魄都在顫抖。它抬起巨手，五指間纏繞著黑色的鎖鏈，正是我們在地下聽到的拖拽聲！
“快走！”我拉著小雅的虛影衝向玉佩化作的金光，鬼王的鎖鏈卻如毒蛇般纏來，瞬間捆住我的腳踝。一股恐怖的吸力順著鎖鏈傳來，我感覺魂魄都要被扯出體外，比噬魂槍的陰毒更霸道！
“珊姐！”小雅的虛影突然爆發出金光，她張開雙臂擋在我身前，那些鎖鏈觸到金光竟開始融化，“彆管我了！快走！”
“胡說什麼！”我用天蓬尺斬斷鎖鏈，尺身卻被黑氣腐蝕出細痕，“我們一起出去！”
鬼王發出憤怒的咆哮，黑霧中伸出無數隻手，抓向小雅的虛影。她的金光在黑氣中迅速黯淡，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快撐不住了……邪種在吸我的靈力……”
“用你的意誌！”我將剩下的陽氣全部注入天蓬尺，雷紋亮如白晝，“想想你爸媽，想想我們！你不想報仇了嗎？”
提到報仇，小雅的虛影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金光竟又盛了幾分：“符華……我不會放過你……”
“就是現在！”我揮尺劈開抓來的鬼手，拉著她衝向金光最盛處。那裡隱約有個漩渦，應該是離開識海的出口。
鬼王見狀，巨手猛地拍向漩渦，黑霧瞬間將其籠罩。漩渦劇烈收縮，眼看就要閉合！
“小花！天鳳！幫忙！”我嘶吼著，天蓬尺上的雷光開始熄滅。
外麵，黃小花的治愈靈光突然暴漲，金鱗在我後背發出刺眼的光。張玉龍不知何時咬破了舌尖，將精血噴在桃木劍上，雷光順著劍身傳入我的魂魄：“珊姐！接住！”
一股暖流湧入，我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將天蓬尺插進漩渦中心：“開！”
漩渦再次張開，我拉著小雅的虛影跳了進去。鬼王的巨手拍在我們身後，黑霧如潮水般湧來，卻被漩渦的力量擋在外麵。
“吼——！”鬼王的咆哮聲越來越遠，帶著無儘的怨毒。
再次睜眼，我躺在清微觀的地上，渾身被冷汗浸透，右臂比之前更乾癟了，連左手都開始發麻。黃小花撲過來抱住我，淚水打濕了我的衣襟：“你終於出來了！嚇死我了！”
小雅還在昏迷，但眉心的灰霧淡了許多，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平穩了些。
“成功了？”張玉龍的聲音帶著期盼。
我點頭，從懷中掏出塊溫熱的玉佩——正是小雅的那塊，此刻竟泛著淡淡的金光。“找到了她的本命靈光，邪種暫時被壓製，但鬼王的本源氣息還在，需要徹底淨化。”
蟒天花接過玉佩，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至少保住了她的命。更重要的是，玉佩上沾了鬼王的本源怨氣，順著這個能找到它的核心碎片。”
“在哪？”
“長白山。”蟒天花指著玉佩上的紋路，“怨氣的波動指向那裡的地脈血眼，也就是鬼王被鎮壓的地方。”
張玉龍臉色發白：“我們現在這狀況，去長白山跟送死有區彆嗎？”
“不去才是等死。”我看著窗外的朝陽，天蓬尺在晨光中泛著冷光，“鬼王和符華遲早會找到這裡，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黃小花擦乾眼淚，指尖的靈光比之前亮了些：“我去找草藥，先把大家的傷治好。”
蟒天鳳點頭：“我去準備乾糧和車，三天後出發。”
我握緊手中的玉佩，上麵的涼意仿佛能穿透骨髓。長白山，地脈血眼，九幽噬魂鬼王……這場仗，才剛剛開始。
三天後，我們踏上了前往長白山的路。小雅在黃小花的照料下醒了過來，雖然虛弱，卻能說話了。她記得被符華抓去的經過，說鬼王的核心碎片藏在血眼深處，被一道古老的封印鎮著，符華一直在想辦法解開。
“那封印是大禹治水時留下的，用玄鐵和龍魂加固過。”小雅靠在車座上，臉色蒼白，“符華的邪陣就是為了削弱封印，讓鬼王衝破束縛，他好趁機奪取鬼王的本源力量。”
“難怪他要在淨安寺布陰煞陣。”蟒天花看著窗外掠過的山林，“那地方的地脈能連通長白山，他是想借萬鬼噬靈陣的力量，遠程衝擊封印。”
車在山路上顛簸，我的右臂已經徹底失去知覺，醫生說再拖下去就要截肢。但我不能停，天蓬尺的雲雷紋越來越暗，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抵達長白山腳下的小鎮時，已是深夜。鎮子上空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黑氣，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連狗吠聲都沒有。
“不對勁。”蟒天鳳握緊長劍，金鱗在她腕間閃爍，“這裡的陽氣太弱了，像被吸光了。”
我們找到家破敗的客棧住下，剛點燃油燈，門突然被撞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跌了進來，指著後山方向，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眼睛瞪得滾圓，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他是被嚇傻了。”小雅扶著他，指尖的靈光落在他眉心，“後山有怨氣，很濃。”
老頭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甲幾乎嵌進肉裡，含糊不清地說：“血……血眼開了……鬼……好多鬼……”
“血眼在哪？”我追問。
老頭指向鎮外的一座山峰，那裡隱約有紅光閃爍，像是有岩漿在湧動。“龍……龍脈斷了……鬼……出來了……”
我們連夜趕往那座山峰。越靠近紅光，空氣越粘稠，血腥味和硫磺味混雜在一起，讓人作嘔。半山腰上，無數白骨散落一地，有的還保持著奔跑的姿勢，顯然是被瞬間吸光了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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