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漆黑的、如同巨型黑貓的影子從徐曉倩體內被強行抽出,死死卡在鼎口,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吼。徐曉倩的身體軟軟倒下,恢複了人類的形態,但臉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她還有救嗎?”黃小花撲過去按住徐曉倩的手腕,治愈靈光源源不斷地注入。
“魂魄被吞噬了七成,就算活下來也是個植物人。”陸無名用鎮魂鈴蓋住鼎口,黑貓影子在裡麵瘋狂衝撞,“這隻貓鬼已經吞噬了三個魂魄,再晚一步就徹底成型了。”
陳實突然指著探測儀,屏幕上的紅點聚集在西方山穀,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貓形輪廓:“它們都往鬼王那邊去了!符華是不是想讓貓鬼和鬼王聯手?”
“不止。”我看著鎮邪鼎裡瘋狂掙紮的貓鬼,突然想起陸無名說的話,“他在收集貓鬼煉邪術。”
陸無名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是說……萬魂噬神陣?”
“什麼意思?”黃小花扶著昏迷的徐曉倩,不解地問。
“用一萬隻貓鬼的怨氣,加上鬼王的地脈血煞,能煉成吞噬三界魂魄的邪陣。”陸無名的異色雙瞳裡閃過恐懼,“傳說姚賓的落魂陣就是以此為藍本,當年薑子牙中招後,連元神都差點被撕碎。”
遠處的山穀傳來震天動地的咆哮,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覺醒。我看著鎮邪鼎裡漸漸安靜下來的貓鬼,突然明白——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
我們把徐曉倩安置在清微觀的偏殿,黃小花用艾草和朱砂在她周圍布下簡易的鎮魂陣。陸無名則蹲在院子裡,用短刀小心翼翼地撬開那個封印著降頭師蛆蟲的銅瓶,裡麵的蛆蟲已經變成了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甲蟲,正瘋狂地啃咬著瓶壁。
“這是‘噬魂甲’。”他用兩根銀針刺起一隻甲蟲,甲蟲立刻噴出黑色的汁液,在銀針上腐蝕出細密的小孔,“以魂魄為食,符華用它們來清理叛徒的殘魂。”
陳實突然“啊”地一聲,指著自己的探測儀:“西方山穀的能量場變了!貓鬼的紅點和鬼王的黑店重合了!”
“它們融合了?”我抓起天蓬尺就往外走,斷臂處的傷口在急走中再次裂開,血珠滴在青石板上,發出“嗒嗒”的輕響。
“等等!”陸無名突然拽住我,從懷裡掏出個黃布包,裡麵是塊巴掌大的龜甲,上麵刻著複雜的紋路,“這是我師父給的占卜甲,剛才占了一卦,西方山穀是死門,去了就回不來。”
“那也得去。”我掰開他的手,天蓬尺的雷紋在陽光下泛著微弱的紅光,“徐曉倩拚著最後一絲神智給我們示警,那裡一定有重要的東西。”
黃小花突然從偏殿跑出來,手裡拿著徐曉倩的手機:“珊姐!曉倩的手機裡有這個!”
屏幕上是張模糊的照片,拍攝地點像是某個地下溶洞,岩壁上畫滿了貓形圖案,中央擺著個巨大的石碾,碾子上還沾著暗紅色的血肉。最詭異的是石碾周圍插著七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綁著個模糊的人影,他們的脖頸處都有貓爪印記。
“是落魂陣的雛形!”陸無名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姚賓的落魂陣需要七個人獻祭,符華用貓鬼代替了人牲,這陣的威力會比原版強十倍!”
“那七個石柱上的人影……”陳實放大照片,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是最近失蹤的七個富豪!他們都是符華的資助人!”
我突然想起徐曉倩脖頸處的貓爪印記,和照片裡石柱上人影的印記一模一樣:“符華在用資助人的魂魄煉製貓鬼,難怪貓詛這麼霸道。”
陸無名突然用短刀劃破手掌,將血滴在龜甲上:“再占一卦!看看有沒有生機!”
龜甲在他掌心劇烈震動,紋路裡滲出黑色的液體,漸漸組成一個“遁”字:“從地下水道走!那裡有個廢棄的礦洞,能直達落魂陣的側翼!”
我們兵分兩路,黃小花留下照顧徐曉倩,我和陸無名、陳實則帶著探測儀鑽進了村西頭的古井。井壁上布滿了青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繩索在下降時不斷摩擦井壁,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有無數隻手在下麵拉扯。
“還有五十米到井底。”陳實的探測儀屏幕上,代表貓鬼的紅點越來越密集,“它們好像在井壁裡築巢了。”
話音剛落,井壁突然傳來“哢嚓”聲,無數隻青黑色的貓爪從磚縫裡伸出來,抓向我們的腳踝!陸無名的短刀立刻揮出,斬斷了數隻爪子,但更多的爪子源源不斷地湧來,抓在繩索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是貓鬼的爪子!”陸無名將短刀遞給陳實,自己則掏出鎮魂鈴搖晃起來,“它們怕鈴聲!快搖!”
陳實接過短刀,笨拙地抵擋著不斷伸出的貓爪,陸無名的鈴聲在狹窄的井道裡回蕩,那些爪子果然開始退縮,但井繩已經被抓得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斷裂。
“快鬆手!”我突然解開安全扣,在下落的瞬間拽住陸無名和陳實,“用天蓬尺當緩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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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蓬尺帶著我們撞在井底的淤泥裡,尺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井底比想象中寬敞,像個小型溶洞,牆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貓爪印,深處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吞咽。
“探測儀顯示……”陳實的聲音發顫,屏幕上的紅點在井底中央彙聚成一個巨大的貓形,“有隻巨型貓鬼,正在吞噬其他的貓鬼!”
我們順著聲音摸索過去,繞過一根粗壯的石筍,眼前的景象讓我頭皮發麻——井底中央躺著個巨大的貓形骨架,足有卡車那麼大,每根骨頭上都纏著黑色的鎖鏈,鎖鏈上掛著無數殘缺的魂魄,正是被貓鬼吞噬的死者殘魂。而在骨架的胸腔裡,一隻由無數黑貓虛影組成的巨型貓鬼正在蠕動,它每吞噬一隻小貓鬼,體型就增大一分,眼窩處燃燒著幽綠色的火焰。
“這是……貓塚!”陸無名的聲音帶著恐懼,“傳說中貓鬼的老巢,每隻成型的貓鬼都要回到這裡獻祭!”
巨型貓鬼似乎感應到了我們的存在,猛地轉過頭,無數隻貓瞳在它身上亮起,發出刺耳的尖叫。那些掛在鎖鏈上的魂魄突然睜開眼睛,伸出手抓向我們:“加入我們……”
“快用鎮魂鈴!”我將天蓬尺橫在身前,尺身的雷紋在尖叫中劇烈閃爍,“它在想用殘魂困住我們!”
陸無名的鈴聲再次響起,但這次效果甚微,巨型貓鬼的尖叫蓋過了鈴聲,那些殘魂反而更加興奮,順著鎖鏈爬向我們,皮膚在接觸到光線的瞬間化作黑煙,卻又立刻凝聚成型。
“它在吸收落魂陣的力量!”陳實突然指向貓塚後方,那裡的岩壁上刻著和照片裡一樣的七根石柱,隻是上麵的人影已經變成了乾癟的木乃伊,“那些富豪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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