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我握緊天蓬尺,示意大家後退。
陽台的窗簾無風自動,一股比綠霧更加腥臭的氣息滲透進來。布料上迅速浮現出黴變般的黑斑,然後"嗤"地一聲化為飛灰!
一個身影站在陽台上。
他穿著現代人的衣服——黑色風衣、牛仔褲,甚至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像個文質彬彬的學者。但那張臉...那張臉根本不屬於人類!青灰色的皮膚上布滿蜂窩狀的孔洞,每個孔洞裡都隱約可見蠕動的白色蛆蟲。眼鏡後的雙眼沒有瞳孔,隻有兩團不斷旋轉的綠色霧氣。
"晚上好,任珊。"他的聲音出人意料地溫和,卻讓我的骨髓都為之凍結,"久仰大名。"
"餘德。"我擋在眾人麵前,天蓬尺直指他的咽喉,"你想乾什麼?"
"敘舊而已。"他微笑著,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尖牙,"順便...完成兄長未竟的事業。"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裡躺著五顆和電腦裡一模一樣的瘟疫豆:"知道嗎?現代城市的通風係統...真是傳播瘟疫的絕佳媒介。一顆豆子,就足以讓一棟寫字樓的人...生不如死。"
我渾身發冷。他不是在虛張聲勢——以餘德的能力,完全做得到。
"條件。"我直截了當地問,"你想要什麼?"
"聰明。"餘德讚賞地點點頭,"兩樣東西。第一,蟒天花留下的《黑天魔神本願經》殘頁;第二...你。"
"我?"
"你的身體。"他貪婪地舔了舔嘴唇,"融合了鬼王詛咒和天蓬法力的軀殼...是絕佳的瘟疫容器。"
原來如此。餘德想用我的身體培養更強大的瘟毒!
"做夢!"蟒天鳳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那是她臨死前留在我意識裡的一縷殘念,"珊姐,彆答應他!"
我還沒回答,陳實突然掙紮著站起來:"彆聽他的...珊姐...我們...有辦法..."
他顫抖的手指在手機上按了幾下,然後猛地砸向地麵!手機屏幕爆裂的瞬間,一道刺目的金光從碎片中迸發,化作無數細小的符文鎖鏈,朝餘德纏繞而去!
"五雷符?!"餘德顯然沒料到這一手,倉促後退,但還是被幾道符文掃中。風衣瞬間燃燒起來,露出下麵潰爛的軀體。
"走!"陳實推著我往門口衝,"地下室...我準備了...應急通道..."
淨室符已經燒成了灰燼,門外的綠霧更加濃重。黃小花攙扶著徐曉倩,我拉著陳實,四人跌跌撞撞地衝向樓梯。身後傳來餘德憤怒的咆哮和陽台玻璃爆裂的聲音!
"他很快...就會追上來..."陳實邊跑邊咳,指縫間已經滲出了黑血,"地下室...有車...鑰匙在..."
他的話戛然而止,一支由綠霧凝結而成的長矛從背後刺穿了他的胸膛!
"陳實!"我轉身接住他癱軟的身體,天蓬尺橫掃,勉強擊散了第二支襲來的霧矛。
餘德不緊不慢地走下樓梯,身上的燒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何必掙紮呢?你們每個人都吸入了瘟毒,最多還有十二個時辰可活...除非..."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你答應我的條件。作為交換,我可以給他們解藥。"
陳實在我懷中抽搐,黑血不斷從口中湧出。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微弱但堅定地搖頭。
"我...我拒絕。"我咬著牙說,淚水模糊了視線,"寧可死...也不會幫你害人..."
餘德歎了口氣,似乎很失望:"真遺憾。那麼...就從這小子開始吧。"
他打了個響指,陳實突然劇烈痙攣起來!皮膚下的血管根根暴起,呈現出可怕的青黑色!他張大嘴想要慘叫,卻隻噴出一股帶著內臟碎塊的黑血!
"不——!"黃小花尖叫著撲過來,天罡印的光芒不要錢似的湧入陳實體內,但根本無濟於事——瘟毒已經侵蝕了他的五臟六腑!
"住手!"我揮動天蓬尺衝向餘德,卻被他隨手一揮打飛出去!身體重重撞在牆上,斷臂處的舊傷崩裂,鮮血瞬間浸透了半邊衣裳。
"遊戲結束。"餘德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手中凝聚出一顆碩大的瘟疫豆,"既然不肯合作...那就一起變成我的瘟疫傀儡吧!"
瘟疫豆朝我們飛來,在空中分裂成數十顆,每一顆都散發著致命的綠光!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璀璨的金光突然從窗外射入,精準地擊中了那些瘟疫豆!豆子在半空中爆裂,化為無害的灰燼!
"什麼人?!"餘德暴怒轉身。
窗外,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淩空而立——楊任!那位在封神時期用五火七禽扇破解餘德瘟疫術的周朝大夫!他手持一柄流光溢彩的羽扇,白須飄飄,仙風道骨。
"餘德,許久不見。"楊任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震得整棟樓都在顫抖,"你兄長已伏誅,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餘德臉色大變,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裡遇到克星:"楊任?!你怎麼可能..."
"多虧這位小友的手機。"楊任微笑著看向奄奄一息的陳實,"他在古籍中找到了召喚我的法門,雖然不全...但足夠我感應到此地瘟氣衝霄了。"
我這才明白陳實這段時間在電腦前忙活什麼——他一直在尋找對抗餘德的方法!
"老匹夫!"餘德怒吼,身上的孔洞中噴出濃稠的綠霧,"封神時期你勝我一籌,今日未必!"
楊任不再多言,五火七禽扇輕輕一揮,七種不同顏色的火焰呼嘯而出,將綠霧焚燒殆儘!餘德見勢不妙,身體突然爆裂,化作無數細小的瘟疫豆四散飛逃!
"想走?"楊任冷哼一聲,羽扇連揮,火焰如同有生命般追著那些豆子焚燒。大部分豆子都被燒毀,但還是有幾顆鑽入下水道逃走了。
"可惜,讓他跑了。"楊任歎息著降落到我們身邊,迅速檢查了陳實的傷勢,眉頭緊鎖,"瘟毒入髓,尋常手段難救。"
"求求您...救救他..."黃小花跪地磕頭,額頭都滲出了血。
楊任扶起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玉瓶:"此乃"三光神水",可暫時壓製瘟毒。但要徹底解毒,需要找到餘德的本命瘟珠。"
他將神水分給每人一滴。陳實喝下後,呼吸果然平穩了些,但皮膚上的黑斑並未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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