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是我們早期開發的一種法術配合——她以桃木劍引雷，我用天蓬尺導引，能產生強大的破邪效果。雖然現在我沒了右臂，天蓬尺也不在身邊，但或許可以用其他方式重現。
"可以一試，"我點點頭，"但需要調整。我沒有天蓬尺了。"
"用這個代替。"徐曉倩從包裡拿出一把折疊刀——普通的鋼製刀，但刀身上刻滿了細密的符文，"住院期間我閒著沒事做的。比不上天蓬尺，但聊勝於無。"
崇明湊過來看了看刀上的符文："咦？這是...雷部正法？你會引雷術？"
"皮毛而已，"徐曉倩謙虛地說，"最多能引下一兩道小閃電。"
"夠用了！"崇明興奮地說，"蜂煞最怕雷火！太爺爺說過，當年崇黑虎老祖就是用雷法配合神鷹才擊敗高繼能的！"
計劃就這樣定了下來：明天日落時分，我們分兩路潛入老鋼廠。我和徐曉倩正麵吸引高繼能注意，其他人暗中布置崇家秘傳的"天羅地網陣"，專門針對本命蜂王。
夜深了，其他人陸續睡去，隻有我輾轉難眠。右眼的灼熱感越來越強，耳邊低語聲也越來越清晰。那些聲音在誘惑我接受更多黑天魔神的力量，承諾給我無儘的力量複仇...
我悄悄起身，走到陽台上透氣。夜風微涼，卻無法冷卻我體內燃燒的黑暗。
"睡不著？"徐曉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遞給我一杯熱茶，"陳實的安神茶，有點苦但很有效。"
我接過茶杯，熱氣氤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右眼已經完全變成暗金色，在黑暗中微微發光。
"害怕嗎？"徐曉倩輕聲問，"麵對高繼能。"
"不怕高繼能，"我苦笑，"我怕的是我自己。每次使用這股力量，我都感覺...離原來的自己更遠了。"
徐曉倩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在大學靈異社。你當時就說，做這行遲早要付出代價。"
我回憶起那個雨夜，剛入學的徐曉倩來參加靈異社活動，被我一眼看出身上跟著個冤魂。那是我們友誼的開始。
"我說過代價，但沒想到會這麼重。"我低頭看著左臂——黑色紋路已經蔓延到手背，"小雅、蟒天花姐妹、陸無名...現在輪到我了。"
"不，"徐曉倩堅定地說，"不會的。明天我們會贏，然後想辦法清除你體內的詛咒和魔神印記。陳實已經在聯係各路高人，崇明也答應請她太爺爺幫忙。"
我感激地拍拍她的肩，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有些烙印，一旦打上就再也去不掉了。
夜風中，我似乎又聽到了蜂群的嗡鳴，遙遠卻清晰。明天此時，我們中可能有人已經不在。這個念頭讓我胸口發緊。
"去睡吧，"我最終說，"明天需要所有精力。"
徐曉倩點點頭回去了。我獨自站在陽台上，望著遠處老鋼廠的方向。右眼的視野中，那裡的天空被一片詭異的黑紅色籠罩，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高繼能在等著我們。而更深處，我能感覺到黑天魔神的注視。
明天，不是蜂煞死，就是我們亡。
老鋼廠鏽蝕的大門在夕陽下如同一張血盆大口。我們分兩路潛入，陳實、黃小花和崇明走西門，負責布置陷阱；我和徐曉倩從東側破損的圍牆翻入，充當誘餌。
"記住計劃，"分開前崇明嚴肅地叮囑，小手緊握腰間布袋，"一旦引出本命蜂王，立刻往中央熔爐區跑。我在那裡布了天羅地網陣。"
我點點頭，右眼卻突然一陣刺痛，視野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紅色光點——那是潛伏在鋼廠各處的毒蜂。"它們已經發現我們了，"我低聲道，"小心行事。"
徐曉倩檢查了一下符刀，又遞給我幾張黃符："隱身符，能暫時遮蔽氣息。我們得先找到高繼能的位置。"
我們貼著牆根移動，避開巡邏的毒蜂群。越往裡走，空氣中的腐臭味越重，夾雜著某種甜膩的腥氣，聞之欲嘔。我的右眼看到更多異象——地麵上流淌著半透明的黏液，牆壁上掛滿繭狀物，每個繭裡都包裹著一個人形黑影。
"那些是...魂魄？"徐曉倩順著我的視線看去，雖然看不到我所見的景象，但本能地感到不適。
"被吸乾的受害者，"我強忍惡心，"高繼能在收集它們煉製萬蜂噬心大法。"
轉過一個拐角，我們猛然停住——前方空地上，數百具乾屍整齊排列，組成一個詭異的法陣。法陣中央矗立著一個由蜂巢構成的祭壇，高約三米，表麵布滿孔洞，不斷有毒蜂進出。
"找到了，"我壓低聲音，"那裡肯定是..."
話音未落，祭壇頂部的孔洞突然噴出一股黑煙，在空中凝聚成高繼能的麵容！那張臉由無數毒蜂組成，複眼閃爍著妖異的金光。
"任珊..."蜂群振動發出刺耳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我聞到了黑天魔神的味道...你終於來了..."
徐曉倩一把拉住我："跑！"
我們轉身就逃，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嗡鳴聲。回頭一瞥，隻見整個祭壇爆裂開來，無數毒蜂彙成黑潮向我們湧來！更可怕的是，蜂群中浮現出一隻足有汽車大小的金色蜂王，複眼中映出無數痛苦掙紮的人臉！
"那就是本命蜂王！"我大喊，"往熔爐區撤！"
蜂群緊追不舍，所過之處金屬腐蝕、水泥崩裂。徐曉倩邊跑邊向後擲出幾張雷符，閃電炸開，暫時延緩了蜂群的追擊。
"它們太快了！"徐曉倩喘息道，"這樣我們到不了熔爐區！"
我咬咬牙，停下腳步："你先走，我拖住它們！"
不等她反對，我轉身直麵蜂群，右眼的暗金光芒大盛！一股黑紅相間的能量從瞳孔射出，在蜂群中炸開一道缺口。被擊中的毒蜂瞬間化為灰燼，但更多的蜂群立刻補上空缺。
"珊姐！"徐曉倩折返回來，一把拽住我，"彆逞強！你的眼睛在流血！"
我這才感覺到右眼火辣辣的痛，溫熱的血液順著臉頰流下。使用黑天魔神的力量果然代價巨大。
蜂群趁機包圍了我們，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空間迅速縮小。徐曉倩揮舞符刀，劈出幾道電光，但效果有限。
"用合擊技！"她突然說，"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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