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風掃過之處，雨霧突然炸開白霧，瘴氣與劍刃碰撞時發出滋滋聲響，像熱油滴進冷水。我們踩著她開辟出的安全通道往前走，腳下的泥地泛著詭異的青綠色，踩上去軟綿綿的，像踩在腐爛的海綿上。
漁港入口的牌坊早已塌了半邊，花崗岩柱上刻著的“渤海口漁港”五個字被人鑿掉，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菊花符咒，符咒邊緣滲出墨綠色的汁液，在雨中順著柱身流淌，在地麵彙成細小的溪流。
“是‘聚陰符’的變種。”天師虎用拂塵挑起一滴汁液，白絲瞬間被染成黑色，“用黑狗血混合核汙染水繪製，能加速陰氣聚集。這牌坊成了陣眼的‘引氣口’，難怪三個能量點能維持共振。”
陳實突然蹲下身，機械臂的探測頭插入泥地，屏幕上立刻跳出一組數據：“土壤裡的放射性物質超標三百倍，主要是銫137和鍶90——九菊一流往海裡倒了至少五十噸核汙染水，借洋流衝到漁港沉積。”
他拔出探測頭，金屬表麵已覆上層綠色薄膜，用鑷子刮開薄膜，底下是密密麻麻的細小孔洞：“這薄膜有強腐蝕性，能分解金屬。我們的快艇發動機要是沾到，三分鐘內就會報廢。”
黃小花突然指向漁港深處的燈塔，塔頂隱約有紅光閃爍：“那裡有活人氣息！很微弱，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製著——可能是朱在龍！”
我們剛要往燈塔方向移動，水麵突然傳來沉悶的撞擊聲，像有巨物在水下翻身。陳實的全息雷達瘋狂報警，屏幕上的小紅點突然凝聚成巨大的綠色陰影，從港口內側往岸邊移動，所過之處，綠膜掀起數米高的浪頭。
“是母蠱在移動！”蟒天鳳握緊斬妖劍，劍穗銅鈴急促作響，“它在召喚子蠱，準備形成‘蠱龍卷’！”
我望著那道不斷逼近的綠色陰影，突然想起資料裡的記載：九菊一流的“子母蠱潮”能在三小時內覆蓋方圓十公裡的海域，所過之處生靈絕跡。現在距離朱在龍兒子的蠱毒發作，隻剩下不到一個半小時。
“分兩組行動。”我快速做出決斷，“蟒天鳳跟我去倉庫找母蠱，天師虎帶小花去燈塔救朱在龍，陳實負責破壞聚陰符牌坊，切斷能量供應。記住，四十分鐘後在倉庫彙合，無論得手與否都必須撤離！”
倉庫的鐵皮門早已鏽成紅褐色，門軸處纏著墨綠色的海藻，像無數隻手指死死攥著門板。我用紫薇劍劈開鎖鏈時，劍刃碰到海藻的瞬間突然爆出火星——這些看似柔軟的植物，莖稈裡竟嵌著細如發絲的鋼絲。
“是‘腐骨藤’，用核汙染水培育的變異海藻。”蟒天鳳用劍挑開一縷海藻，鋼絲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裡麵摻了摩拉基巨石的粉末，硬度堪比鎢鋼。九菊一流把它當天然鐵絲網用。”
推開倉庫門的瞬間，一股混合著福爾馬林和海水的腥臭味撲麵而來。倉庫內部被改造成了巨大的培養室，四壁排列著數百個玻璃罐，每個罐子裡都漂浮著扭曲的蛇形生物——有的長著兩對翅膀，有的頭頂生著菊花狀的毒囊，最詭異的是個半人半蛇的胚胎，皮膚下隱約可見人類的骨骼結構。
“他們在進行式神雜交實驗。”我握緊紫薇劍，劍身在鞘中劇烈震動，“這些不是自然變異的蠱蟲，是人為改造的怪物。”
玻璃罐上方懸掛著複雜的管道係統，綠色液體順著管道注入罐中，管壁上貼著標簽，用日文標注著“第37代改良體”“耐輻射實驗”等字樣。陳實的全息掃描儀突然發出警報，屏幕上顯示管道中液體的放射性活度高達1500貝克勒爾升：“是福島第一核電站的高濃度核廢水！他們直接用這個培育蠱蟲！”
倉庫中央的金屬架上，坐著個穿白色和服的女人，她麵前的培養皿裡浸泡著條水桶粗的綠蛇，蛇頭上長著九朵微型菊花，每朵菊花的花瓣都是由細小的鱗片組成，開合間噴射出綠色的霧氣。
“任珊小姐果然膽識過人。”女人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眼角卻有蛇類般的豎瞳，“我是九菊一流‘水姬’，負責看管‘青龍子’培育項目。”她輕撫培養皿，綠蛇突然撞向玻璃，發出沉悶的響聲。
“青龍子？”我注意到她腰間的木杖，杖頭鑲嵌的水晶球裡，蜷縮著條通體透明的小蛇，蛇眼是詭異的金色，“這才是真正的母蠱吧？培養皿裡的隻是幌子。”
水姬輕笑一聲，突然將木杖頓在地上，水晶球裡的小蛇發出尖銳的嘶鳴。倉庫兩側的金屬架突然翻轉，露出藏在後麵的牢籠，數十條手臂粗的綠蛇從牢籠中竄出，鱗片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每片鱗甲上都刻著細小的符文。
“介紹一下，‘蠱母衛隊’。”水姬的豎瞳微微收縮，“用摩拉基巨石的核心粉末混合蛇骨燒製的鱗甲，能硬抗導彈襲擊。你們的法器再厲害，能劈開石頭嗎？”
第一條綠蛇撲來時，我側身躲過，紫薇劍順勢劈向它的七寸。劍刃砍在鱗甲上隻留下道白痕，反震力讓我虎口發麻。綠蛇借力轉身，尾巴如鋼鞭般抽來，我用劍格擋，竟被抽得後退三步，劍身上出現細微的裂紋。
“這些鱗甲能吸收靈力！”我驚覺不對，劍身上的金光竟黯淡了幾分，“它們把法器的靈力轉化成了自身的防禦力！”
蟒天鳳的斬妖劍同樣陷入苦戰，她的鱗片在碰撞中不斷脫落，小臂已滲出鮮血。“普通攻擊沒用！”她一劍逼退兩條綠蛇，“得攻擊它們的眼睛，那裡沒有鱗甲保護！”
但綠蛇的反應速度遠超常人，每當劍尖逼近眼部，它們就會用尾巴精準格擋，或是猛地噴出綠色毒液。黃小花之前貼在我手腕上的醒神草葉突然發燙，葉尖泛起焦黑——毒液的腐蝕性比預想中更強，連靈草都能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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