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們同時化作青煙，穿衣鏡上的白霧漸漸散去，隻留下道旋轉的漩渦。陳實的雷達顯示，漩渦的能量波動與古代戰場完全同步，邊緣還殘留著狐族特有的幻術符文。
“是單向通道。”蟒天花舉起陰陽鏡，鏡麵的紅光在漩渦上掃過，“進去容易出來難，必須拿到定魂珠才能打開回程的門。”
黃小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鬢角的白發又添了幾根：“含情脈脈感應到碎片周圍有強烈的噬魂能量，你們要小心九尾狐的分身術，那些分身和真身一模一樣。”
周公靳將周小安交給護士，玄鐵劍在掌心轉了個圈：“我跟你們去。”他的目光掃過鏡中的桃花林，“有些債，終究要親自償還。”
踏入漩渦的瞬間，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再次睜眼時，我們已站在狐牙關的將軍府前，朱漆大門上的銅環刻著猙獰的狐頭，門楣懸掛的“鎮國將軍府”匾額正滲出黑血，在青磚上漫出條蜿蜒的溪流。
“陳實的定位顯示碎片在正廳。”蟒天鳳用斬妖劍挑開側門的鎖鏈，鐵鏽簌簌落在地上，驚起群翅膀透明的飛蟲，“但周圍的能量場很奇怪，像是有無數個幻術節點在同步運轉。”
正廳的八仙桌上擺著盞青銅燈，燈芯燃燒著綠色的鬼火，照亮了牆上的畫像——是周公靳在古代幻境中的將軍模樣，隻是畫像裡的他眼角點著朱砂痣，玄鐵劍上纏繞著九條狐尾。
“是分身術製造的心理陷阱。”我用天蓬尺在畫像上劃了個十字，金光將畫像燒成灰燼，“她想讓我們懷疑彼此。”
灰燼中突然鑽出隻通體漆黑的狐，嘴裡叼著半張羊皮紙，上麵畫著將軍府的地圖，花園的位置用朱砂圈了出來。狐狸放下紙就化作黑煙，隻留下根泛著綠光的狐毛。
“是引路的靈狐。”蟒天花將狐毛放在陰陽鏡前，鏡麵立刻投射出花園的景象，“但這明顯是個陷阱，周圍至少有五十個幻術節點。”
我們剛踏入花園，假山後突然射出數十支毒箭。張玉龍用桃木劍橫掃，雷紋將箭雨劈成木屑，卻發現每片木屑都化作隻小狐，齜著尖牙撲向我們的咽喉。
“是幻形術！”周公靳的玄鐵劍劃出銀弧，劍光所過之處，小狐們紛紛現形為枯萎的桃花瓣，“這些東西怕金屬法器！”
花園中央的水池泛著詭異的熒光。用陰陽鏡照向池底，竟映出無數具士兵的骸骨，他們的胸腔裡都嵌著顆黑色的珠子，珠體上刻著與定魂珠相似的紋路。
“是分身術的能量源。”蟒天鳳的斬妖劍突然刺入池底，劍光卷起股黑泥，泥中浮出半塊晶瑩的碎片，邊緣還殘留著齒痕，“找到第一個碎片了！”
碎片剛入手，將軍府突然劇烈震顫。陳實的聲音通過定位器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不好！醫院裡的幻境開始擴張，已經有三個病人陷入昏迷，他們的靈識正在被轉化成狐形！”
水池裡的骸骨突然坐起，空洞的眼眶裡燃起綠火。他們的手指指向西方，喉嚨裡發出含混的音節：“第二個……在……萬狐窟……”
前往萬狐窟的路上，古代戰場的天空始終掛著輪血月。官道兩旁的枯樹上掛滿了風乾的屍體，他們的脖頸處都有圈細密的牙印，甲胄上的護心鏡反射出詭異的紅光，每個鏡麵上都映著隻九尾狐的影子。
“這些是被分身術吸乾靈識的士兵。”蟒天花的陰陽鏡突然發出警報，鏡麵的紅光在具屍體上定格，“看他的手掌，有和定魂珠碎片相同的能量反應。”
那具屍體的掌心刻著個狐形符文，用天蓬尺輕輕擦拭，符文突然滲出黑血，在地上拚出張簡易的地圖，萬狐窟的位置被個骷髏頭標記，周圍環繞著九個叉號。
“是九尾狐的分身標記。”周公靳的玄鐵劍在符文上重重敲擊，“她在告訴我們，那裡有九個分身等著我們。”
進入萬狐窟地界時，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腥氣。兩側的山壁上布滿了洞穴，每個洞口都有隻狐狸探出頭，它們的眼睛全是渾濁的白，顯然被噬魂術剝奪了靈智。
“小心腳下。”張玉龍用桃木劍撥開路邊的毒草，草根下露出片白骨，“這些狐狸生前都是人類，被轉化後就成了守護窟穴的傀儡。”
最深處的洞穴前立著塊石碑，上麵刻著“狐仙聖地”四個大字，筆畫間纏繞著無數細小的狐尾。蟒天鳳用斬妖劍刮下點石粉，陰陽鏡立刻顯示出強烈的幻術反應：“定魂珠的能量就在裡麵，但周圍有層結界。”
洞穴裡突然傳出絲竹聲，個穿紅衣的女子正坐在石台上撫琴，她的麵容與九尾狐媚子般無二，指尖的琴弦流淌著銀白的光，與定魂珠的色澤如出一轍。
“周將軍終於來了。”女子抬頭時，眼角的淚痣突然變成黑色，“我等這一天等了三百年。”
周公靳的玄鐵劍突然指向她的咽喉：“彆裝了！你根本不是媚子！”劍光在她頸間劃出細痕，卻沒有血流出來，“分身是不會受傷的！”
紅衣女子突然咯咯嬌笑，身體在琴聲中化作萬千花瓣，重組出八個一模一樣的身影，每個身影都拿著把古琴：“答對了，但獎勵是死亡。”
八架古琴同時奏響，音波在洞穴裡形成漩渦，將我們困在中央。張玉龍的桃木劍突然插入地麵，雷紋順著紋路蔓延，在腳下形成個防護陣：“是迷魂曲！用靈力護住心神！”
蟒天鳳的斬妖劍如銀練般飛出，劍光在分身間穿梭，卻始終無法傷及真身。那些被斬碎的分身立刻重組，古琴的旋律反而愈發急促，洞穴頂部開始掉落碎石。
“它們在吸收聲波能量！”我揮起天蓬尺在陣外畫出符牆，金光與音波碰撞，激起漫天火星，“蟒天花，用陰陽鏡照出真身！”
陰陽鏡的紅光突然暴漲，在九個分身身上掃過。當光束落在最左側的分身時，她的影子在石壁上扭曲成狐形，與其他分身的人形影子截然不同：“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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