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單知影紅唇輕啟,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聲音如同冰珠落盤,“不過是用來束縛那些……毫無話語權的螻蟻的鎖鏈罷了。”
單知影端起了他左手邊那杯一直氤氳著熱氣的咖啡。姿態帶著一種近乎刻意的曖昧,輕輕抿了一口深褐色的液體。
“摩洛凱島的咖啡豆,”她忽然開口,聲音依舊溫和,“配上楓葉糖漿……”
唇角勾起一絲冰冷到極致的弧度,“你不是親口說過……最厭惡這個味道麼?”
“你怎麼知道?!”
那平靜的麵具瞬間崩裂!
白欽南猛地站起身,帶倒了身下的椅子,寬大的手掌如同鐵鉗般猛地攥住了單知影纖細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一聲脆響,咖啡杯在冰冷的地板上摔得粉碎!滾燙深褐的液體四濺開來,瞬間浸透了他一小片褲腳。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那張一向冰冷的臉上第一次因劇烈的情緒而扭曲。
憤怒、恐懼……種種情緒在他眼中瘋狂交織!而在這片混亂的漩渦最深處,還有一種被強行壓抑的、更加洶湧熾烈的感情——
“你到底......”他的聲音嘶啞低沉,死死盯著單知影。
“放手。”
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打斷了白欽南尚未問出口的話。
辦公室厚重的大門不知何時已被推開。嵐悉瑾倚在門框上,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地板、白欽南扭曲的表情和他緊攥著單知影的手,最終定格在白欽南臉上。
深不見底的煙灰色眼眸中,翻湧著冰冷的警告。
“瑾?”白欽南猛地轉頭,眉頭緊鎖,攥著單知影的手卻下意識地收得更緊,“你來做什麼?”
嵐悉瑾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邁步走了進來。他停在兩人幾步之外,目光平靜地落在白欽南緊抓不放的手上,“暫時,不要開除她。”
白欽南的瞳孔驟然收縮。
“你……”他深吸一口氣,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刀,“你這是要為了她……插手監察部的工作?”
嵐悉瑾的唇角,緩緩勾起一個極淺極冷的弧度。
“抱歉,我必須這麼做。”嵐悉瑾的聲音低沉,卻浸透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篤,篤。”
兩聲從容的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緊接著,一個如清泉般溫柔又動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輕輕飄了進來。
“哦?這裡……怎麼這麼熱鬨?”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向門口。
柏溪姿態優雅閒適站在門邊,仿佛隻是路過。他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色製服,襯得臉色愈發蒼白。
他微微歪著頭,目光饒有興味地掃過一片狼藉的地板、表情各異的三人,尤其是白欽南那隻仍死死攥著單知影的手。
“柏溪?”白欽南的眉頭皺得更緊,聲音帶著被打擾的極度不耐和一絲警惕,“你又來監察部做什麼?”他此刻如同被圍攻的困獸,任何風吹草動都讓他更加焦躁。
柏溪的目光最終落在白欽南緊抓不放的手腕上,他唇角彎起一個近乎純良的笑意。
“我?”他輕笑一聲,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單知影,“我來問你要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