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地址來到那家頂級會所,侍者早已等待多時,一見單知影,立刻躬身將她引向VIP區域。
嵐悉瑾伏在光潔的桌麵上,旁邊散落著十幾個空了的威士忌杯,琥珀色的殘液在杯底
他整張臉深埋在臂彎裡,隻露出淩亂的黑發和緊繃的下頜線。
“先生?先生?”侍者小心翼翼地靠近,聲音壓得極低,“您……您的朋友來了。”
嵐悉瑾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隨即緩緩抬起頭。
醉意讓他的視線模糊不清,待看清是她,他唇角勾起一抹極儘諷刺的嗤笑,聲音沙啞破碎,“朋友……?”
他朦朧的煙灰色眼眸死死鎖住她,那眼神深處翻湧著受傷和自嘲,“我算麼?嗬……我不過是你的一個……‘玩物’罷了。”
“一個……說丟棄就能丟棄的……床伴。”
旁邊的侍者嚇得臉色發白,恨不得當場失聰。這些驚天秘聞,是他能聽的嗎?
這位看起來矜貴無比,氣場迫人的先生,竟然……?!
他的眼神偷偷看向那靜立在桌前的人。
單知影神色淡漠,隻朝侍者遞去一個眼神。
對方如蒙大赦,立刻躬身退下,將這片空間徹底留給兩人。
“和他分手……”嵐悉瑾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眼眸裡竟透出幾分絕望的祈求,這在他清醒時是絕不可能出現的脆弱。
“對不起,”單知影的聲音依舊平穩,沒有一絲波瀾,“不行。”
“為什麼?!”嵐悉瑾猛地撐起身,一股腥甜直衝喉頭,被他強行咽下。
“我哪一點比不上他?!”
單知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向前一步,微涼的手指輕輕挑起他線條緊繃的下巴,微微俯身,拉近了距離。
她的眼神平靜無波,“嵐悉瑾,我沒什麼耐心。”
“現在,跟我走嗎?”
嵐悉瑾的身體瞬間僵住。
即使大腦被酒精麻痹,骨子裡的計算本能和直覺也讓他無比清楚,如果此刻他說出那個“不”字……
眼前這個女人,將毫不猶豫地徹底將他從她的世界裡清除出去。
這個認知帶來的恐慌甚至壓過了自尊和憤怒。
他猛地閉上眼,濃密的睫毛劇烈顫抖,下一秒,他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又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一把將單知影狠狠拽進懷裡。
單知影跌坐在他腿上,被他滾燙而充滿酒氣的身體緊緊箍住。
嵐悉瑾將臉深深埋進她頸窩,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那股清冽的雪鬆冷香。
“單知影……”他的聲音悶在她肩頸處。
“我真後悔……答應那個該死的賭約……”不僅輸掉了會長席位,更輸掉了他引以為傲的自尊,和……那顆不知何時早已淪陷的心。
———
翌日
晨光透過厚重的絲絨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幾道朦朧的光影
單知影睜開眼,剛欲起身,便感受到腰間那條沉重而灼熱的手臂。
嵐悉瑾眉心緊蹙,即使在睡夢中,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也籠罩不安。
嗡嗡——
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打破了室內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