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恰好看到秦灼正扶著旋轉樓梯的扶手,緩慢而略顯滯澀地往下走。
他穿著一件寬鬆的深灰色V領薄衫,衣領敞開著,露出線條分明卻略顯蒼白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緊實胸肌輪廓。
然而,他那張俊美卻帶著桀驁的臉上,唇色泛著一種不健康的灰白,腳步虛浮。
見到來人,秦灼腳步頓住,倚在扶手上,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弧度,“怎麼?是專程來看我死沒死透?”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病中的虛弱,卻依舊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嗯”,單知影走過去,對他的惡語充耳不聞。
“既然知道答案了,”秦灼強撐著挺直脊背,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聲音帶著刻意的冷漠,“那麼,你可以走了。”
“哦,對了。”
“留下你的卡號和名字。‘房租’,我會安排人一分不少地打給你。”他刻意咬重“房租”二字,帶著一種急於劃清界限的決絕。
單知影沒接話,抽出一張便簽紙,拿起筆,流暢地寫下一串數字和一個名字,遞給他。
秦灼接過紙條,目光掃過那串冰冷的數字,最終定格在那個名字上。
應止?
他低聲念了一遍,眉頭緊鎖。
這麼敷衍的名字?會是誰起的……她的本名?還是後來她自己改的?
他像是在細細品味這個名字的“深意”,最終嗤笑一聲,這都與他無關,他不必在意。
下一瞬,秦灼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
劇烈的眩暈感襲來,眼前陣陣發黑,他下意識地用手死死抓住冰涼的樓梯扶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才勉強支撐住沒有倒下。
他急促地喘息著,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臉色比剛才更加慘白。
單知影眉心緊蹙,幾步上前,不由分說地抓住秦灼滾燙得嚇人的手臂,直接將他從樓梯上拽了下來。
秦灼猝不及防,被她強硬的力道帶得踉蹌幾步,重重地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出一聲悶哼。
“你……”秦灼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單知影一隻手穩穩地按住了肩膀。
“滴——”體溫計發出刺耳的提示音,屏幕上的數字高的嚇人,40.1℃。
她一把將試圖反抗的秦灼按倒在柔軟的沙發上。隨即轉身去廚房,很快拿了一條浸透冷水的毛巾回來,直接覆在他滾燙的額頭上。
冰涼的觸感讓秦灼下意識地一顫。
“……我不用你管。”秦灼偏過頭,聲音嘶啞虛弱,卻依舊帶著倔強的抗拒。
“我救你回來,”單知影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種冰冷的斥責,“不是讓你這麼糟踐自己這條命的。”
“嗬……”秦灼發出一聲沙啞的冷笑,即使虛弱到了極點,那話語中的諷刺依舊不減,“你會在意麼?”
他費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死死鎖住她。
他喘了口氣,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腦子混沌間開始口不擇言,“怎麼?是那些男人……滿足不了你了,所以……才想起來……找我了?”
每一個字,都帶著深入骨髓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