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回響》,正是這十二個靈魂在瘋狂邊緣共同譜寫而成的。
它不是一部傳統意義上的的交響,更像是一塊被強行拚湊起來的記憶碎片拚圖。
整首曲子充滿了令人不安的割裂感與不協調。
它要求演奏者不僅擁有登峰造極的技巧去完成那些詭異的變化,更要求其精神能駕馭十二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這不僅是對技術的考驗,它也是對心智的極限考驗,多少頂尖鋼琴家對其望而卻步。
而現在,這個一個看似纖細優雅的身軀,竟選擇了它。
台下
就在觀眾們的困惑達到頂點,評委們的心跳幾乎要衝破胸膛時。
單知影的手指動了。
她微微垂下的睫毛抬起,十指狠狠砸向琴鍵。
一連串如同雷霆炸裂般的琴聲響起。那聲音是壓抑到極致後的瘋狂宣泄。
音符如同衝擊波,震得前排聽眾耳膜嗡嗡作響。
這狂暴僅僅持續了幾個音節。
突然間,所有的力量如同被瞬間抽空。單知影身體微微後仰,以一個極其脆弱的角度歪向一邊。
她抬起的手指變得無比輕柔,在琴鍵上滑過一串高音。那聲音空靈得不似人間所有,帶著一種孩童般的純真和……令人心碎的迷茫。
觀眾席徹底愣住了。
這……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在演奏嗎?這情感表達和手法的轉變,是一個人能做到的嗎?
評委席上,柏溪蒼白的臉色與他眼底那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癡迷形成了驚心動魄的對比。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視線死死盯著單知影。她每一個優雅的抬手,都散發著令他靈魂顫栗的光芒。
他比任何人都懂她。那琴音裡流淌的靈魂深處的瘋狂。
這種瘋狂像是罌粟,帶著致命的誘惑,讓他沉淪,讓他窒息,讓他無法自拔。
他無比確信他們才是同類。隻有他,柏溪,才能真正理解她的琴音。隻有他,才配站在她的身邊。
後台的陰影裡,相裡茴同樣死死盯著台上光芒萬丈的單知影。
她的呼吸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沉重,那妖冶的桃花眼如同鎖定獵物的鷹,裡麵翻湧著毫不掩飾的驚豔和審視。
“殿下?”管家敏銳地察覺到身邊氣場的變化,小心翼翼地低聲提醒。
相裡茴眉心蹙了一下,視線沒有絲毫偏移,仿佛根本沒聽到。
“這位單小姐……實力遠超預期,是一位……非常強勁的對手。”
管家斟酌著措辭,聲音壓得更低,“為了確保我們任務的萬無一失……是否……需要采取一些額外的……‘措施’?”
他隱晦地暗示著某種清除障礙的可能性。
相裡茴終於緩緩側過頭,目光冰冷,聲音帶著與外表違和的低沉,“不。”
“可是殿下……”管家心頭一緊,還想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