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醜陋的疤痕嚇到她了嗎?會讓她感到不適甚至厭惡嗎?
相裡凜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和不安讓他有些煩躁。
那些傷痕是他光鮮亮麗身份背後,最不堪的烙印。
“沒什麼,”他緊抿著唇,聲音刻意保持平淡,迅速轉移了話題,“浴室已經收拾乾淨了。”
單知影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似乎看穿了他的回避,但她並沒有追問的興趣。
既然他不願多說,她自然也懶得探究。
單知影收回視線,徑直走向浴室。
身後傳來淅瀝的水聲。相裡凜獨自坐在沙發上,仰起頭,用力按了按眉心。
那些猙獰醜陋的傷疤,是他最不願被人知曉的一麵。
尤其是……不願被她看見。
他抬眼,望向磨砂玻璃後那模糊卻誘人的身影,不自覺地陷入沉思。
那麼現在……他們之間,算是什麼?
這場歡愛,始於一場陰差陽錯的意外。當意外結束……他對於她來說算什麼?
相裡凜的手無意識地用力收緊,指節攥著身下的布料,指節泛出白色。
無論如何……既然已經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他就絕不可能讓她輕易地將自己推開,當作一場露水情緣。
終於,水流聲漸歇。
浴室門被推開。
單知影走出來,濕漉漉的發梢還滴著水。看到依舊坐在那裡的相裡凜,她臉上掠過一絲的訝異,那表情寫著“你怎麼還在這裡?”
相裡凜壓下心頭升起的不悅,拿起一旁準備好的柔軟毛巾,走到她身後,對著鏡子,動作自然地、甚至帶著幾分溫柔,為她擦拭起濕發。
“你覺得……”他透過鏡子,目光細細描摹她的眉眼、鼻梁到唇瓣,聲音低沉,“會是誰?”
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設計她?
“……”單知影沉吟片刻,腦中飛速閃過船上的一張張麵孔。
恨她的人,的確不少。
烏瑞亞學院、艾瑞學院……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競爭對手。
還有秦灼?……但以他那份扭曲的驕傲,大概是不屑於用這種手段的。
最大的嫌疑,還是烏瑞亞那些人。
她和他們之間的恩怨,早已積怨已久,遠非從這艘遊輪才開始。
就像那次在餐廳無意聽到的談話,許多烏瑞亞學員將對姬回音跌落神壇的崩潰和恨意,全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而船上這些精英,家族更是曆來都屬於姬家派係,對她的恨有過之而無不及。
突然,肩膀處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