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大廳裡凝固般的死寂才被逐漸升高的喧囂取代。
強製下注規則驅趕著剩下的二十餘名選手,繼續賭桌上的廝殺。
而淩羅,憑借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和今天似乎格外眷顧他的賭運,竟然真的又贏下不少籌碼,數額頗為可觀,讓他在絕望中又生出一絲虛妄的希望。
但他的心始終像被一隻手攥著,七上八下,眼神時不時驚恐地瞟向那個如同夢魘般的身影,生怕她下一秒就對自己發難。
然而,單知影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收割的樂趣中,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她又換了幾張桌子,將二十一點、輪盤、骰子玩了個遍,無一例外,通吃全場。
甚至像是覺得無聊,幾乎每種玩法僅僅是玩一把便離桌。
更多的籌碼源源不斷地彙入她桌前那早已堆積如山的籌碼堆,整齊羅列。
304枚,這個數字,讓所有還留在場上的人感到了徹底的絕望和無力。
【304枚?就這一會?這他媽是人嗎?!】
【其他學院還在為幾十枚掙紮,她已經三百多了……】
【單姐: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嗎?】
……
鐘聲再次敲響,預示著又一次賞金桌的開啟。
聚光燈“唰”地打下,照亮那張象征著終極對決的金色賭桌。
單知影微微挑眉,終於停下了腳步,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徑直走向那張桌子。
她所過之處,人群自動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敬畏地看著她。
她優雅地在那張精致的椅子中坐下,一手慵懶地托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目光緩緩掃過周圍那些幸存下來的選手。
然而,那些外院的精英們此刻卻像受了驚的鵪鶉,一個個拚命縮回腦袋,避開她的視線,恨不得把自己藏進地縫裡。
工作人員恭敬地將那304枚籌碼在她麵前碼放整齊,那座金色的山丘在燈光下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賞金桌即將開啟,請各位有意向的參賽者就座。”歐文的聲音響起,換來的卻是一片死寂和更低的頭顱。
正當歐文也感到一絲棘手時,聚光燈下,那個如神祇的身影,緩緩開口。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鑽進每個人的耳朵,“我要求使用……強製挑戰權。”
【來了來了!正戲來了!】
【強製挑戰權!是那個從淩羅手裡換來的!】
【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淩羅呢?快給鏡頭!我要看他的表情!】
淩羅的臉“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腿一軟,差點直接癱倒在地。
“我拒絕!我抗議!這是不合理的!”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瘋狂地嘶吼起來,試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那個挑戰權本來是我的!是我的!她這是掠奪!”
歐文推了推眼鏡,聲音平穩得像機器,“抱歉,淩羅先生。這項權利通過合理合規的‘強製交換’易主,單會長的使用完全符合規定。您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早已侍立在一旁、身材高大的工作人員立刻訓練有素地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幾乎要癲狂的淩羅,近乎是押送般,將他按在了單知影對麵的那張椅子上。
“請設置您挑戰權的賭注。”歐文看向單知影。
單知影輕笑了一聲。
“輸家,”她的目光落在渾身發抖的淩羅身上,“從‘莫裡斯號’跳下去,自己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