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嵐悉瑾以一種守護者的姿態倚靠在她桌前。
他甚至能清晰想象出不久前的醫務室裡,柏溪是如何用那雙珍貴無比的手,換取她的片刻駐足與關注。
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抓住,酸澀的鈍痛蔓延,幾乎抽乾他周圍的空氣,讓他難以呼吸。
他明明早已下定決心了,不是嗎?
決心退回最安全的距離,將那些不該滋生的妄念徹底斬斷掩埋。
他的存在,他的靠近,早已讓她感到疲憊和乏味。
可為什麼,親眼見證彆人如此理所當然地靠近她、環繞她,甚至觸碰她,他的心會酸澀發脹到難以忍受?
突然,仿佛感應到他過於專注的視線,她突然抬眸,視線穿越人群,捕捉到了他的目光。
一瞬間,四目相對。
白欽南呼吸驟然停滯,全身血液似乎都湧向了心臟,耳膜嗡嗡作響。
然而下一秒,單知影便漠然地收回了視線,仿佛他隻是角落裡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徑直轉身離開,未曾留下半分停留的意味。
一瞬間,萬箭穿心。
也許……最初他就不該答應成為她的床伴。
那樣的話,或許還能以其他更恒久的身份,留在她能看到的地方。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她感到乏味和無趣之後,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吝於給予。
另一邊,柏溪也從醫務室走了出來,臉上依舊帶著那副溫和完美的笑意,隻是耳根處還殘留著一絲未散儘的、可疑的紅暈。
他那隻被潔白紗布精心包裹的手正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指尖,仿佛在回味留存的某種虛幻而誘人的溫度。
“手沒事吧?”林諾率先走了過去,出於同學院的情誼,適度的關心是必要的。
“沒事。”柏溪搖了搖頭,嗓音溫和。
他的視線卻早已迫不及待地在偌大的大廳中掃視了一圈,沒有捕捉到那個最想見的身影後,眼眸中掠過一絲遺憾。
“在找她?”林諾了然。
“嗯。”柏溪坦然承認,目光依舊流連在人群縫隙。
林諾算是看明白了,眼前這位風光無限的鋼琴家,和另外那幾位一樣,無可救藥。
不過……以那位的魅力,如果她的性取向不正常的話也會愛她到無法自拔吧。
林諾歎了口氣,拍了拍柏溪未受傷的那邊肩膀,“彆找了,她已經先回房間休息了。一個小時後宴會廳公布最終結果,記得準時參加。”
“謝謝。”柏溪輕聲道謝,溫和的笑意下,是翻湧的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