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的質問聲嘶啞,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痛苦。
她憑什麼厭惡他?難道是因為過去自己對她的熱烈追求視而不見,甚至惡語相向?
記憶中的那個花癡一般的愚蠢身影與眼前冷若冰霜的女人無論如何也無法重疊。
即使是同一張臉,也仿佛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可即便是“應止”,那個曾經頂著一張疤痕交錯麵孔出現在他生命裡的人,其麵容也無數次與眼前單知影的身影詭異地重合。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始終想不明白,那段時期的她,言行舉止、乃至靈魂都像是被徹底置換過。
即便時光倒流,麵對那個癡纏的“單知影”,他依然不會多看一眼。
單知影微微蹙起眉頭,略顯不耐地抬手揉了揉耳朵,仿佛被他的聲音吵到了。
“討厭一個人,難道還需要什麼資格嗎,秦少?”她的聲音平靜無波,甚至有些殘忍。
“我說過,因為你……讓我覺得臟。”
她依舊維持著遞還外套的姿勢,態度沒有絲毫軟化,像一無法融化的冰山。
那個“臟”字精準無比地刺入秦灼心中最脆弱、最不堪的痛處。
他猛地一怔,眼底某種支撐著他的東西仿佛瞬間碎裂,無聲的崩塌。
他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臉色在甲板燈光下顯得慘白。
他能怎麼解釋?
解釋說那一切不過是幼稚反抗家族的偽裝?
還是蒼白地辯解,他與那些圍繞身邊的女人從未真正發生過什麼?
她根本不會在意他話中的真假。
他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她聽到後,那副事不關己、略帶不解的淡漠神情。
他死死盯著單知影,最終,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近乎破碎的笑。
他猛地伸手,粗魯地抓過那件昂貴的外套。
下一秒,在單知影平靜的注視下,他手臂一揚,毫不猶豫地將那件價值不菲的高定西裝甩了出去。
衣物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迅速被下方黑色的海水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後,他決絕地轉身,沒有再回頭。
秦灼剛踏回喧鬨的大廳,一個窈窕的身影便笑著攔住了他的去路。
蘇清雅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上下打量著他難看的臉色,“嘖嘖,又在我們會長那兒碰釘子了,小灼?”
秦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