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電力恢複正常。
監控錄像顯示,在那三分鐘的黑暗中,什麼也沒有發生,沒有人員走動,沒有物品被移動,一切如常。
調查組將其歸因為“罕見的係統性故障”,加強了電力係統的維護。
但事情並沒有結束。
三天後,數據中心遭到不明原因的電磁乾擾,大量存儲介質出現短暫的數據錯誤。
雖然很快自動修複,但一些高度加密的文件出現了被訪問的痕跡——不是破解,更像是某種存在直接“閱讀”了數據本身,沒有留下任何破解算法的記錄。
安全主管大發雷霆,認為是內部出現了高級間諜,一場大規模的內部審查開始,數十名技術人員被隔離問訊。
一無所獲。
又過了五天,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深夜,生物樣本庫的自動門在無人接近的情況下自行打開。
監控顯示,門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推開。
守衛趕去檢查時,發現庫內一切正常,隻是低溫儲藏櫃中的幾個樣本盒被移動過。
樣本盒裡裝的是曆代載汙體的生物組織切片,包括一些已經畸變或死亡的特殊個體標本。
沒有丟失任何東西,隻是順序被打亂了。
這件事被列為最高機密,知情者被要求簽署保密協議,管理層開始意識到,這些事件可能不是普通的故障或人為破壞。
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幽靈,在融汙局內遊蕩。
……
寧韻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她依舊生活在c17‘囚室’中,每天按時領取營養膏,按時接受例行檢查,按時望著窗外的灰雲發呆。
研究員們對她的興趣已經完全消失,她現在連實驗品都算不上,隻是一個等待未來某天可能被投入終結囚牢的棄品。
但她也注意到一些細微的變化。
有時候,在深夜她會突然醒來,感覺到一種奇異的“充盈感”,大腦異常活躍,思維也更清晰。
有時候,她會做奇怪的夢。
夢中,她站在一個巨大的圖書館裡,書架高聳入雲,上麵擺滿了發光的書。
她沒有翻閱那些書,但書中的知識會自動流入她的意識。
她知道了融汙局的曆史,知道了載汙體項目的起源,知道了許多本不該讓她知道的機密——
比如,載汙體項目最初不是為了控製汙染,而是為了製造“可控的異變者”作為生物武器。
比如,現在管理融汙局的最高層中,有三人本身就是早期的載汙體,他們成功融合汙染源並保持了理智,獲得了強大的能力。
比如,藍星外圍存在著某種屏障,阻止著外部的高位存在進入,同時也困住了內部的一切。
七十多年前的汙潮不是自然現象,而是屏障出現短暫裂隙導致的泄漏。
這些知識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她腦中,醒來後又變得模糊,隻留下一些片段和印象。
寧韻開始懷疑,這些夢是否與那縷灰霧有關。
但她不敢深想,也不敢告訴任何人。
如果讓管理層知道她還保留著與“異神”的連接,哪怕隻是疑似,她很可能被送進更可怕的實驗項目。
所以她保持沉默,繼續扮演那個失敗、無用的載汙體。
直到警報響徹整個第七區。
……
那是寧韻被關回c17的第二十七天。
上午十點,尖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那是最高緊急事態的連續長鳴,廣播中傳來冰冷的電子音:
“全體注意,第七區外圍出現大規模異獸潮,重複,第七區外圍出現大規模異獸潮。所有戰鬥人員立即前往防禦崗位,非戰鬥人員前往指定避難所。”
囚室的門鎖自動打開——這是緊急協議的一部分,防止載汙體在設施被攻破時困死在裡麵。
寧韻猶豫了一下,走到門邊。
走廊裡已經一片混亂,武裝人員全副武裝跑過,研究員們抱著資料衝向避難所方向。
遠處傳來隱約的爆炸和嘶吼聲,建築在微微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