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曙光分神的刹那,楊鋒掙脫絲線束縛,火焰凝聚成的長矛直刺而出。曙光倉促間將共鳴石擋在身前,隻聽“鐺”的一聲脆響,齒輪狀的石頭表麵竟出現了一道裂痕。他踉蹌後退,看著那道裂痕眼中泛起驚恐。
“你的能力到底有多少種?”楊鋒踏著火焰步步緊逼,掌心的心臟跳動得越發劇烈,“每一次變化都要付出什麼代價?你為什麼能比「秩序」堅持更長時間?”
曙光突然怪笑起來,斷裂的左臂傷口處突然鑽出無數細小的金屬絲,在半空中編織成一張巨網:“這才隻是開始!看好了,這招叫‘千麵囚籠’——”
巨網落下的瞬間突然分化成無數個微型牢籠,每個牢籠裡都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芒,有的冒著寒氣,有的帶著電流,有的甚至流淌著能腐蝕金屬的粘液。這些牢籠在空中組成複雜的陣法,將楊鋒團團圍住,每一道光芒都對應著一種被解析過的遺物能力。
楊鋒卻突然停下腳步,任由那些牢籠將自己罩在中央。他看著曙光,眼中閃過一絲冷冽:“你以為這些拚湊來的能力,能比得上真正的力量?”話音剛落,他胸腔裡的心臟劇烈跳動,與掌心之中的火焰心臟產生共鳴。那些困住他的牢籠像是被投入熔爐的冰塊,瞬間扭曲、融化,化作金色的蒸汽消散在空氣中。
曙光看著這一幕,終於感到了恐懼。他引以為傲的詭譎能力,在楊鋒麵前竟顯得如此脆弱。而他不知道的是,楊鋒體內的心臟,此刻正悄悄吸收著那些散逸的金色粒子,在深處醞釀著更可怕的力量。
楊鋒衝破金色氣霧,他伸出燃燒的利爪,死死捏住曙光的喉嚨,說道:“現在,告訴我巴雷特在哪裡。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曙光咳著血,眼神卻依舊倔強:“他……他在更深層的研究室……隻有……隻有我能打開門禁……”
楊鋒掌中力道驟然暴漲,曙光身上的鱗甲在巨力碾壓下發出刺耳的咯吱聲,烈焰灼燒著鱗甲,蒸騰起陣陣焦黑的濃煙。“帶路。”他的聲音裹挾著寒意,不容置喙。隨著實驗室最深處的牆壁緩緩滑開,一道幽深的密室入口在眼前浮現。
楊鋒當即啟用立場束縛裝置將曙光牢牢鎖控,如同拖拽著提線木偶,押解著他踏入密室。深層實驗基地裡,各式收集而來的遺物與試驗品琳琅滿目。楊鋒的目光掃過那些形似巴雷特的遺物機器,卻儘是殘破不堪的殘骸。他沿著空無一人的通道前行,眉宇間的陰翳隨著所見景象愈發濃重,周身的氣壓低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曙光敏銳地察覺到楊鋒身上翻湧的殺意,又瞥見牆麵上那些被拆解得支離破碎的殘骸,臉色幾番變幻,最終化作一聲長歎:“那些……是早年發掘的遺骸。我們研究巴雷特,初衷是想探明他為何能擁有近乎人類的思維模式和深淵詛咒對他無效的秘密,絕非有意損毀。”
行至一處開闊大廳,實驗人員早已嚴陣以待。他們手持各式遺物改裝的武器,在暗處布下埋伏。然而當入侵者挾持著曙光作為盾牌踏入大廳時,所有人都愣住了——曙光被立場牢牢禁錮,連掙紮都難以做到,隻能艱難地開口:“把那孩子放了吧!”
實驗人員們這才如夢初醒,紛紛放下武器,幾人匆忙奔向基地深處。漫長的等待後,一個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呼吸虛弱卻清晰,每一聲都像重錘敲在楊鋒心上。他的動作猛地頓住,脖頸僵硬地看向門口。
巴雷特就站在那裡。他雙臂外殼的幾處,被烙上了詭異的符號,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大半,顯然承受了不少折磨。但他還活著,還完整地站著。“巴雷特!我來接你了。”楊鋒依舊死死控製著曙光不敢鬆懈,巴雷特卻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過來,一頭紮進他懷裡。
“你沒事……就好……”楊鋒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哽咽,方才的狂怒與暴戾瞬間被洶湧的欣慰衝刷殆儘。他看向曙光的眼神卻依舊冰冷如霜:“我稍後會放你走,現在我要帶兩個孩子離開。你最好打消任何不切實際的念頭。”
曙光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在觸及楊鋒那雙冰封般的眼眸時,終究隻是點了點頭:“可以。但楊先生,你從洞窟帶出的那枚心臟,藏著天大的秘密。它不僅是件遺物,更是……”
“它是什麼,我現在心裡清楚。”楊鋒冷聲打斷,抱著巴雷特轉身走向實驗室外,“從今往後,我與你們基地,再無半分瓜葛。彆做蠢事,逼我殺回來。”
陽光穿過走廊的窗戶傾瀉而入,在地麵投下狹長的光影。楊鋒的背影堅定得沒有一絲動搖,妮可緊緊攥著他的手,巴雷特在他懷裡安靜地依偎著,深淵立場的邊緣反射著細碎的微光。
他們三人終於踏出了這座充斥著陰謀與算計的基地,朝著遠方的懸崖,一步步走去。趙琳眉頭緊鎖,看著滿地狼藉的基地,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當初勸你彆太執著,你偏不聽。楊鋒就不是好惹的角色,他能帶著妮可來到這就說明一切了,這下可好,不僅沒留住人,反倒把自家折騰成了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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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抬手抹了把臉上的煙塵,指縫間還殘留著鱗甲炸裂時的灼痕。他望著楊鋒消失的方向,眼神複雜難辨:“我總覺得事有蹊蹺。二層的基地曆來戒備森嚴,就算楊鋒實力再強,帶著兩個孩子下潛也該鬨出些動靜才對。”
趙琳心頭一沉,說道:“你的意思是……二層那邊一定出過事?”
曙光撐著地麵緩緩站起身,斷裂的左臂已經重新覆蓋上薄薄一層鱗甲,隻是動作間仍有些僵硬,“能讓楊鋒毫無阻礙地通過,要麼是二層的守衛力量全被解決了,要麼就是……有人故意放他下來的。我們可能被秩序給擺了一道。”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裡的共鳴石發出輕微的嗡鳴,像是在呼應著某種遙遠的波動。“讓人上去,告訴二層的秩序,就說我被揍的很慘,如果她笑了,就立即回來複命。”
趙琳點點頭,轉身走向基地深處:“我這就去安排。不過你也得儘快修複傷勢,基地的壞了大半,要是這時候出彆的亂子,我們根本應付不來。”
曙光沒應聲,隻是重新坐回廢墟裡,望著牆壁上炸開的大洞出神。陽光從洞口斜斜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光影裡仿佛還殘留著楊鋒決絕的背影。他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那枚從洞窟裡帶出的心臟,那孩子身上的秘密。
還有這詭異的平靜……太多的疑團像藤蔓一樣纏上心頭,讓他越發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掉進了一個精心編織的陷阱裡,而設局的人,或許根本不是他一直提防的楊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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