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裡,楊鋒僵直如傀儡的身軀突然失去支撐,"砰"地栽倒在地。而在意識空間中,當他緩緩睜開雙眼,正看見一團金紅身影癱在地麵上——那隻企圖奪舍他的烏鴉,此刻竟化作了人形,正四仰八叉、發絲淩亂地仰麵躺著。
怒意瞬間衝上心頭,楊鋒青筋暴起,箭步衝上前,居高臨下猛地踏向對方胸口。烏鴉發出一聲淒厲慘叫,尚未從劇痛中回神,一道帶著破空聲的鞭腿已重重抽在她臉上,扭曲的力道讓她半邊臉頰高高腫起。
雨點般的拳腳劈頭蓋臉砸下,烏鴉本能地抱頭蜷縮,卻連抬手格擋的念頭都生不出來。這種被禁製束縛的無力感,讓她的求饒聲愈發淒厲:"彆打了!疼...疼死我了!停手!疼~"
"想害我?今天非把你這惡鬼打死不可!"楊鋒雙眼通紅,每句話都裹挾著殺意。他仿佛不知疲倦,直到呼吸變得粗重,動作遲緩得再難揮出重拳,烏鴉才趁機掙紮著撐起身子。
"冷靜!我們坐下來談!"烏鴉臉已經腫的不成樣子,聲音顫抖,"是我錯了,但你必須聽我解釋!"她深吸一口氣,在楊鋒警惕的目光中艱難開口:"我叫烏鴉,是這個破碎世界的神隻之一。其他神明都被惡墮汙染,唯有我分散意識苟活至今..."
"是你把我拽進這鬼地方的?我要怎麼回去?"楊鋒粗暴打斷。
烏鴉慌忙擺手:"不~不~不!是惡墮在侵蝕你的世界,你應該是逃跑時誤入兩界夾層。"她的神色突然凝重,"我被困在這裡太久,靈魂正在被汙染蠶食。那些能侵占的軀體太脆弱,根本撐不到穿過世界邊緣。"她直視楊鋒的眼睛,"我需要在你的身體裡暫時棲身,我帶你找空間裂隙,我們一起逃出去。"
楊鋒冷笑:"憑什麼信你?你可是剛想侵占我的身體。"烏鴉頓時語塞,隨即咬牙道:"我可以把部分靈魂本質交給你!"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寂靜。烏鴉這才驚覺,意識空間正在泛起漣漪——現實中的楊鋒已經蘇醒。不等她做出反應,一股無形的力量驟然襲來,將她狠狠甩出這片精神領域。
楊鋒突然驚醒,他扶著地麵撐起身子,用力拍了拍發涼的臉頰,試圖驅散縈繞在腦海中的眩暈感。
蜷縮在貨架下的黑貓見狀,立刻踏著輕盈的步伐跑到他身側,一聲聲帶著關切的“喵喵”叫聲,仿佛在焦急詢問他的狀況。
楊鋒強撐著擠出一絲微笑,安撫道:“沒事,就是和女鬼打了一架。”然而話音剛落,
一旁的貨架上清亮聲音毫無征兆地在響起。
“我不是女鬼,且看我證明給你。”隻見紅金相間的烏鴉,周身熒光閃爍。可楊鋒根本不搭理她,徑直走到鐵門處,耳朵貼在門上聽著門外的動靜。
烏鴉看著探查情況的楊鋒,說到:“交給我吧!看我的。”隻見烏鴉化作金色氣霧,從門縫穿過,不一會有鑽了回來說到:“那些怪物都走了,現在外麵安全。”
楊鋒依然不敢相信烏鴉的話語,他慎重的挪動貨架、讓鐵門能夠打開一條縫隙,他爬在貨架上、向著門外仔細觀察。
就在這時,小黑直接就從門縫鑽了出去,在店鋪裡四下打量著。楊鋒看著小黑跑出店鋪,心中焦急賣力的搬動著貨架。
這時烏鴉開口道:“搬動的聲音太大了,會引來怪物。”說罷飛道一麵牆壁前,一道裂隙門戶緩緩打開,門戶的對麵是臟亂破敗的店鋪大廳。楊鋒疑慮片刻還是走過門戶,回到了正門前。
楊鋒走出門外,看到趴在消防栓邊,似偵查一般掃視街道的小黑,氣的臉上一陣微笑,走上前去將小黑放進外衣的兜帽裡。
這時烏鴉叼著一顆圓潤的紅色結晶,落在楊鋒肩頭,小黑不滿的用爪子拍打著烏鴉的腦袋,烏鴉強忍著說到“這個東西對你有用。”
楊鋒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接過烏鴉嘴裡的小珠子。珠子入手便化作一團霧氣,順著他的手指湧入體內。
楊鋒發作道:“你又使得什麼壞?”突然一股溫熱的力量在經脈中遊走,所到之處,肌肉和骨骼仿佛都得到了淬煉。
見楊鋒滿臉困惑,烏鴉適時解釋道:“這是氣血之力,能強化你的身軀、恢複體力。這是我凝練出的純淨能量,對你大有裨益。”
感受著身體傳來的力量感,楊鋒說到:“合作可以,我隻要清醒就能隨時把你從身體裡拽出來,你記住,主導權在我手裡!”
鴉說到:“距離我們最近的裂隙,在一處商場的地下車庫裡。找到它,我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感覺惡墮能量真在消耗我的精神力,我能去你的意識空間裡,休息一會嗎?”
楊鋒回到:“可以,但是你要是敢亂來,我隨時都可以把你拽出來。”“知道了!”烏鴉回複完話語,便化作氣霧沒入楊鋒身軀。
破敗的街道上,詭異扭曲的雜草和植被肆意生長在廢墟之間,扭曲的小型生物棲息在破碎的世界裡,楊鋒獨自前行、不時按照烏鴉的提示轉變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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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商場靜靜矗立在眼前,楊鋒在街道的角落停下腳步。潮濕的鐵鏽味裹挾著腐臭在鼻腔裡翻湧,楊鋒握緊染血的棍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眼前破敗的商場外牆爬滿青黑色苔蘚,玻璃幕牆早已支離破碎,像無數雙空洞的眼睛俯視著他。一路上,他用棍棒砸爛了數十隻落單的怪物,此刻身上滿是血跡,在粗糙的布料間結成暗紅色的硬塊。
看著遠處被坍塌樓體蓋的嚴嚴實實的地下車庫出入口,楊鋒嘟囔到“真的要進去嗎?”一邊抹去臉上的血漬,看著遠處不斷湧現的怪物,“現在越走怪物越多了。”
鴉說:“先等等吧!我僅剩的幾個分身也在趕來,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楊鋒翻身躍進旁邊一棟比較完好的樓房,在高層一間民居裡,用破損的家具升起篝火。
火苗舔舐著他的衣物,烤乾未完全乾涸的血跡。當他打開找到的食物罐頭時,刺鼻的腐臭味撲麵而來——裡麵的食物早已發黑變質。
翻找出來的衣物也脆弱得不堪一握,輕輕一扯就碎成布條。他的肚子發出饑餓的咕咕聲,他開口道:“這破地方,連吃的都搞不到,要不是有你的珠子,早就累的沒力氣了”。
烏鴉聲音自腦海中傳來:“這世界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了,一切都被完全汙染了。”
不知過了多久,烏鴉開口道:“我的分身們到了。”隻見一群身形扭曲的怪鳥撲棱著翅膀飛進房間。
它們的羽毛呈現出詭異的灰綠色,眼睛渾濁無光。怪鳥們跌跌撞撞地走向篝火,一隻隻主動跳進火焰中。
它們在火裡瘋狂掙紮拍打著翅膀,卻沒有發出任何叫聲,隻有皮肉燒焦的滋滋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一團團金色的氣霧從火焰中升起,凝聚成烏鴉的形狀,沒入楊鋒的身軀。
小黑蹲坐在一旁,琥珀色的眼睛盯著火堆裡焦黑的怪鳥屍體,舌頭不斷舔舐著嘴唇。楊鋒嚴肅地叮囑道:“小黑,這些東西不能吃。這裡的一切都被汙染了,吃下去會死的。”小黑發出一聲遺憾的嗚咽,乖巧地依偎在他腳邊。
隻見幾顆氣血凝珠飛來落入楊鋒手中,看著手中吸收緩慢的珠子,楊鋒問到:“這次怎麼吸收的這麼慢?”
突然被強行拉出意識空間的烏鴉,也是一愣才說到:“這是因為氣血更多,更加凝練。”
楊鋒回到:“你最好老實點!”便將其中幾顆珠子,喂給一旁的小黑。小黑起初是不願意吃的,但是在被迫吞下幾顆珠子後,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也不在抗拒。
楊鋒望著跳動的火焰,聲音有些低沉:“如果逃不出去,我們是不是最後也會變成怪物?”
鴉的聲音帶著一絲歎息:“是的。當意誌薄弱時,精神會被汙染;吃下這裡的食物,身體會被腐蝕;在這個世界待得太久,就會逐漸被同化。”
篝火旁楊鋒問起了烏鴉的過往,烏鴉滔滔不絕地講述著神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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