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鋒俯身拾起散落一地的遺物,那些經血祭喚醒的物件正泛著穩定而持續的光,仿佛搏動著殘存的生命力。他將這些遺物一件件綴在甲胄上——這是他所知對抗遺物詛咒最直接的法子,借由遺物自身的抗性彼此製衡,隻要數量足夠,便能層層削弱、攔截襲來的咒力。
指尖撫過冰涼的甲胄,他心中仍激蕩著對那些乾擾者的震撼。轉過身,獻祭後的通道已是一片空寂,連半點屍骸的痕跡都未曾留下。這份虛無反而讓他的眼神愈發堅定:這一切,既是為了讓巴雷特掙脫桎梏,也是為了讓那些執著的靈魂得以安息。
他不是沒有想過強行救出巴雷特,可高級遺物那強悍且能夠持續發動的壓製力,他早已親身體驗過——連追捕隊都能憑立場將他擒獲,更遑論三層神鐫者深不可測的底蘊,那是他暫時無法企及的存在。眼前的任務固然棘手,卻終究比直麵神鐫者要穩妥得多。
楊鋒一路前行,指尖不斷凝出精血,一滴滴滲入沿途拾起的遺物中,細細探察著它們的特性。:「遲緩相機」飲下一滴血,便能讓取景框內的事物與場景遲緩三秒,如被黏稠的時光膠著,唯有使用者能自如行動。效果的使用會隨著使用次數增加,而加大飲血量;
「定格腕表」發動時會抽走精神力,卻能將十米方圓內的所有移動瞬間釘在原地,哪怕隻是轉瞬即逝的停滯,使用次數越多、時間停止越長、抽走的精神力都會成倍疊加;「助力長杖」握在掌心時,眼前會泛起薄霧般的模糊,身體會變得更加輕盈;
「伸縮斷繩」最是霸道,繩索能隨心意無限延展,代價卻是使用者平衡感錯亂,過度延伸會導致昏厥。至於那些破損的遺物,便隻剩些微末的反製之力,再無其他特異之處了。
一路前行,終於抵達了最深處的洞窟,楊鋒站在洞口中向著遠處的光源望去。隻見一個明亮的光團懸浮在石室正中的綠地之上,各種小型洞穴生物棲息在這生機黯然的洞窟中。他雙眼泛起微光,重瞳掃過每一寸角落,卻都被這莫名立場屏蔽開來。
楊鋒見狀,隻得改變偵查方式,精神力凝聚成線拋向遠方,掃過空間裡的一個個事物。可是得到的結果依然沒變,似乎這個洞穴原本就是這樣一片安寧的景象。他強忍下內心的遲疑,繼續前進。
隨著月神披風揮舞包裹全身,楊鋒已經隱去身形,小心翼翼的向著目標前進。在來到地麵的綠地時,他才發現這片空間裡,每一株花草和事物都包裹著一層淡薄的立場。他前行的每一步,都會碾碎那些微弱的立場。
楊鋒看著腳下一觸即潰的立場,心中明白:“這裡前行的每一步,都是在暴露自己的位置。這片覆蓋滿立場的區域,就是一個暫時無害的雷場。”就在他準備再次邁步前行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隻見一隻乾擾者正從一個擁擠的溶洞中擠出,滑膩的黏液還掛在岩壁上,拉出長長的線條。突然間,這個洞穴就像是接收到某種信號,一陣陣輕微的顫動響起。原本有些懶散的小獸們也開始活躍起來,一隻隻乾擾者從四麵八方鑽出溶洞,來到這寬闊的石窟之中。
楊鋒心中暗叫:“這就是所謂的,大戰之前必有補給嗎?。”他猛地停住腳步,月神披風的邊緣在草葉上擦出細碎的聲響。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湧來的乾擾者——這些生物通體覆蓋著細密的鱗片、半透明的黏液掛在體表顯得滑膩而惡心,濃烈的魚腥味也彌漫而來。
“二十七頭。”他在心中默數,同時將「遲緩相機」扣在腕間。最前排的乾擾者已撲到十米之內,在乾擾者的感知中,遠處的楊鋒宛如一團由生物電信號勾勒出的虛影。楊鋒猛地舉起相機,取景框瞬間框住五隻衝在最前的乾擾者。
按下快門的瞬間,“嗡——”相機發出蜂鳴的刹那,一道立場瞬間掃過乾擾者的身軀。它們的動作像陷入黏液的飛蟲,動作緩慢遲滯起來,連滴落的黏液都在空中拉出緩慢下墜的銀線。楊鋒借著這三秒間隙,身形如鬼魅般橫向掠出。
右手扯下「伸縮斷繩」,心念一動、用力揮舞斷繩,隻見繩索如活蛇般竄出,瞬間掃向三隻落在後方的乾擾者。楊鋒心中默念“延展”,繩索竟然憑空延伸三十米,將那三隻乾擾者狠狠抽翻在地麵上。但他腳下也猛地一個踉蹌——平衡感突然像突然站上翻滾的浮木,腳步開始胡亂蹬地、接著便坐倒在地。
“這反應有點過火吧?”他咬牙咬住舌尖,劇痛讓眩暈稍稍退去。被抽翻的乾擾者已掙脫繩索,黏液在它們體表形成緩衝層,繩索隻是刮破了鱗片。而被遲緩效果影響的五隻乾擾者也已恢複常態,正呈現扇形包抄過來。
楊鋒左手握緊「定格腕表」,表盤上的指針突然逆向旋轉。十米之內的所有乾擾者瞬間僵在原地,連嘴部都維持著半張的姿態。但他太陽穴也隨之突突直跳,像是有根無形的針在抽取腦髓——這是腕表第一次發動的代價,精神力已經抽走一成。
楊鋒將「助力長杖」橫在胸前,薄霧般的模糊感立刻籠罩視野,身體卻輕得像一片羽毛。借著這股輕盈感,他踩著乾擾者僵住的軀體躍向石室中央,同時甩出三滴精血,精準落在三隻破損遺物上。
“滋啦——”那些破損遺物突然爆發出微弱的紅光,形成三道半透明的屏障。楊鋒趁機落在光團旁的綠地,剛想伸手觸碰,卻異變突生,隻見麵前光團強光爆閃,一道衝擊波瞬間將周遭事物掀飛。
楊鋒在空中調整姿態、才得以平穩落地,腕表的指針也開始瘋狂抖動——定格效果也隨之解除。“吼!”乾擾者同時脫離桎梏,黏液在它們體表冒著蒸騰的熱氣,顯然被徹底激怒。剛才被繩索摜傷的乾擾者,此刻正用前足拍打地麵,像是在傳遞某種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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