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是一間狹窄的密室,正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玻璃缸,缸裡灌滿了粘稠的綠色液體,十幾個赤身裸體的人型生物浸泡在其中,雙目緊閉,皮膚下青筋暴起,隱約可見蠕動的血管。
缸壁上插滿了泛著血肉光澤的管線,像無數條寄生的蠕蟲般連接著旁邊的怪異石板,石板表麵流淌著幽紫色的詭異符號,仿佛有生命般伸縮吐息。
穿白大褂的老者背對著門口,佝僂的身影在怪異石板前微微晃動,嘴裡念念有詞:“快了……再注入足夠的血液,他們就能在那件遺物的催化下完成最終進化……”
楊鋒的腳步聲在死寂的密室裡格外刺耳,像鋼針劃過玻璃。老者猛地回頭,渾濁的眼球在看到楊鋒的瞬間驟然收縮,喉結劇烈滾動:“你是誰?怎麼進來的?!”楊鋒沒有應答,隻是緩緩抬起右手,猩紅的星芒在掌心如活物般扭曲凝聚。
胸腔裡的適應之心在瘋狂咆哮,眼前的景象比他見過的所有罪惡加起來都更令人作嘔——這些人分明還活著,卻被當成實驗品,在綠色液體裡被活生生改造。
“你是光頭的人?不對……你的力量……”老者突然意識到什麼,鬆弛的臉皮劇烈抽搐,露出極致的驚恐,“你是來破壞實驗的?!”他猛地將元素之力注入石板之中,玻璃缸周圍瞬間彈出淡藍色的能量屏障,發出嗡鳴的震顫。
然而那些看似堅固的能量屏障,在接觸到楊鋒周身彌散的猩紅星芒時,竟如冰雪遇烈火般嗤嗤消融,連一絲蒸汽都沒留下。楊鋒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現在石板前,手掌直接按在布滿裂紋的石板上。
適應之力順著那些血肉管線瘋狂湧入,石板驟然爆出刺眼的白光,流動的符號瞬間凝固,玻璃缸裡的綠色液體開始劇烈翻湧,像沸騰的毒液,浸泡其中的人們四肢猛地抽搐,發出無聲的痛苦掙紮。
老者見狀,抓起桌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就向楊鋒後心刺來:“混蛋!你會害死他們的!這是能讓人類突破桎梏的偉大實驗!”楊鋒側身避開,手肘順勢撞在老者小腹。老者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手術刀也脫手飛出,在牆上劃出刺耳的火花,整個人像隻蝦米般蜷縮在地。
楊鋒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嘲諷:“進化?把活生生的人變成這般模樣的怪物,也配叫進化?”老者忍著劇痛:“你不懂!人類太脆弱了!隻有真正適應深淵的環境,才能活下去,才能窺探到深淵之下的終極秘密!我是在救更多的人!”
楊鋒一腳重重踩在老者的小腿上,骨骼碎裂的脆響在密室裡格外清晰。“用彆人的命來鋪你的進化路?那我就讓你親身體驗一下,被‘適應’的滋味。”
猩紅的星芒順著腳掌湧入老者體內,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枯槁,血管裡仿佛有無數條蛆蟲在瘋狂爬行,淒厲的慘叫撕破密室的寂靜。片刻後,老者的哀嚎變成微弱的嗚咽,身體仍在地麵不停抽搐翻滾,每一寸肌肉都在扭曲變形。
此時玻璃缸的液體已經停止翻湧,裡麵的人形生物緩緩睜開眼睛,瞳孔裡一片茫然空洞,沒有絲毫屬於人類的神采。楊鋒走到缸邊,右拳凝聚起庚金之力,狠狠砸在缸壁上。厚達數寸的強化玻璃應聲碎裂,綠色液體裹挾著那些“人”洶湧而出,在地上彙成一灘散發著腥臭的水窪。
隻是他們都沒能起身,在地麵瘋狂嚎叫抽搐,身體發生著更劇烈的畸變,骨骼劈啪作響,皮膚像融化的蠟般剝落,連基本的人形都沒能保持住,最終化作一灘灘不停蠕動的活肉泥。楊鋒隻能輕歎一聲,抬腳用力踏地,庚金之力裹挾著凜冽的罡風刺入那些肉泥,瞬間將這些扭曲失形的生命攪得粉碎,算是給了他們最後的解脫。
楊鋒這才看向那失去活力,卻仍在緩慢吞噬血液的怪異石板。他抬手凝出一團熾熱的燎炎,隨手揮出,火焰接觸到石板上的血肉便瘋狂燃燒起來,白色的火苗舔舐著每一寸肌理,片刻之間,整個石室幾乎被火光填滿。
隨著火焰灼燒,石板表麵厚厚的血肉結痂逐漸焦黑脫落。一種似曾相識的悸動突然湧上心頭,楊鋒胸腔裡的適應之心發出急促的跳動,像在催促他上前拾取這件怪異的遺物。
楊鋒走上前去,發現這遺物並未散發出與適應之力相似的波動。他伸手剝落那些燒焦的殘留物,露出下麵一個長而粗大的握把。手掌緊握握把用力上提,隨著遺物被拔出,整個石室發生輕微的震顫,岩壁上落下簌簌塵土。
待遺物完全拔出,石室的震顫戛然而止。火焰依舊在物體上蔓延,焦黑物質不斷脫落,整個石室灼燒產生的氣血之力,正源源不斷注入楊鋒體內。直到這物體的一角崩裂,露出下麵形似劍刃的結構。
楊鋒揮動手中之物狠狠砸向地麵,覆蓋其上的厚厚雜質徹底脫落。一柄足有兩米半長的巨大劍刃出現在眼前,劍脊厚如小臂,各個部件線條筆直而通體黝黑,刃口卻鈍得驚人,用手用力劃拉也傷不到分毫。與其說它是巨劍,不如直接形容成鐵塊更為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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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鋒感受著這把奇怪武器的重量,以他現在的力量,雙手舉起都頗為費力,揮舞起來更是難以收勢。緊接著,一道微弱的力量從劍柄傳來,那力量竟與適應之力同源。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訊息:此劍名為“適者生存”,使用者需注入自身力量或血液供其吞噬,巨劍便會反哺微弱的適應之力,強化使用者的身體機能。
“吞噬的血液和力量越多,得到的強化就越高。但副作用是,使用時會不停吞噬宿主的力量和血液,最終可能導致宿主死亡。”弄明白遺物的功能後,楊鋒將適應之力直接注入劍身,卻發現力量注入後毫無反饋,反而心臟中本就不多的適應之力再次減少,劍身隻是散發出一層稀薄的立場和幾粒散溢的粒子。
楊鋒揮劍嘗試,隻見這原本鈍得能打鐵的巨劍,竟然變得輕盈許多,輕易拍碎岩石、斬開岩層。感受到繚繞的適應之力削弱了幾分,他才引動力量收回體內。巨劍又變回普通的大鐵塊,楊鋒再次嘗試注入吸收到的氣血之力,頓時感覺到一絲欣喜——一絲絲適應之力正不斷反哺回來,劍身也附著上淡薄的立場光暈,隻是短短一瞬,燒毀整個石室才得來的氣血之力就被吞噬一空。
楊鋒感歎道:“換個人,這東西就根本沒法用。”使用方法已在他腦海中成型:用多餘的氣血之力兌換適應之力,儲存在適應之心裡,使用巨劍時直接注入適應之力,激發那特殊的斬裂立場進行攻擊。畢竟直接消耗氣血太過劇烈,他現在根本承受不住。
拿到寶物,楊鋒轉頭看向那已完全扭曲失形的老者,此刻對方已變成一團還在蠕動的肉泥,僅剩的半張臉還殘留著屬於人類的輪廓,訴說著他曾經的身份。楊鋒不打算給他痛快,就這樣丟下連移動都做不到的老者,完全不顧身後肉泥發出的嗬嗬哀嚎。
回到之前的石室時,女人已經平靜了許多,正用撕成條的破布給孩子擦拭身體。楊鋒對她說:“走吧,該離開這裡了。”
女人抱著孩子站起身,遲疑了一下,還是低聲問道:“那……裡麵……沒有人了嗎?”楊鋒頓了頓,聲音低沉:“沒有了,沒有活人。”女人低下頭,看著懷中孩子熟睡的臉龐,輕輕“嗯”了一聲,快步跟上楊鋒的腳步。
通道裡,妮可和巴雷特已經帶著被解救的人們往外移動,擔架上躺著那個飽受折磨的男人,傷口處還在滲血。看到楊鋒帶著女人和孩子出來,妮可眼睛一亮,剛想開口,卻被楊鋒搖頭製止。
楊鋒沉聲道:“彆停下,繼續走。這裡的變故應該被發現了,說不定他們已經在外麵設下埋伏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間惡心的密室,猩紅的星芒在眼底一閃而逝。適應之心傳來的悸動漸漸平息,但那份冰冷的憤怒,卻像烙鐵般刻在了靈魂深處。這世界的險惡,遠比他教給妮可和巴雷特的要殘酷得多。而他能做的,就是把這些罪惡,一個個碾碎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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