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屏息貼著潮濕的洞壁,聽著飛天蜈蚣王的觸須在洞外掃過的沙沙聲,仿佛死神的鐮刀擦過脖頸。黏液滴落在洞口的岩石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響,刺鼻的酸臭混著腥氣直往鼻腔裡鑽。他死死咬住下唇,生怕牙齒打顫發出聲響,丹田處沉寂的九轉藥鼎微微發燙,似在提醒他此刻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不知過了多久,洞外的動靜終於漸漸消失。王誌癱坐在地,冷汗浸透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傷口的疼痛這才如潮水般湧來。方才與魔化獸群的廝殺,讓他渾身傷痕累累,左臂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汩汩滲血,右腿也被雷暴巨猿的雷霆擦傷,此刻早已腫脹得無法正常行走。
他顫抖著摸出懷中僅剩的兩顆回春丹,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丹藥入喉,一股溫熱的氣息在經脈中遊走,試圖修複受損的經脈,但這點藥力對於他如今的傷勢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療傷,不然遲早死在這鬼地方。”王誌咬牙撐著洞壁站起身,強忍著劇痛朝山洞深處走去。
山洞越往裡越狹窄,地麵布滿碎石和腐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黴味。就在他以為這山洞不過是個普通獸穴時,前方突然出現一絲微弱的光亮。王誌警惕地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光源。待看清眼前景象,他不禁一愣——隻見山洞深處竟有一片水潭,水麵泛著幽藍的光芒,倒映著洞頂垂下的鐘乳石,宛如仙境。
更令他驚喜的是,水潭邊生長著幾株散發著淡淡藥香的靈草。“這是回靈草!”王誌眼中閃過一絲狂喜。回靈草是療傷聖藥,對修複經脈創傷有著奇效。他顧不上傷口的疼痛,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將靈草連根拔起。
就在他準備坐下煉製丹藥時,洞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王誌心中一緊,迅速躲到一塊巨石後,屏住呼吸。“奇怪,明明感覺到有活人的氣息,怎麼又不見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王誌透過石縫望去,隻見三個渾身沾滿血跡的修士手持武器,正警惕地在洞口張望。
“會不會是被那些魔化妖獸給吃了?”另一個修士開口道。“不管怎樣,小心為妙。這北境森林如今詭異得很,連混沌之眼都出現了,誰知道還會遇到什麼恐怖的東西。”為首的修士眼神警惕,手中的長劍泛著寒光。
王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受到這三人的修為不弱,若是正麵衝突,以他如今的狀態,必敗無疑。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靈草,心中暗自祈禱這三人趕緊離開。
“走,再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為首的修士揮了揮手,三人朝著山洞另一頭走去。待腳步聲漸漸消失,王誌這才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得趕緊煉製丹藥,不然等那些人回來,就真的麻煩了。”他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取出藥鼎,開始煉製回靈丹。
火焰在藥鼎中跳動,王誌全神貫注地控製著火候,將靈草一點點融入丹藥之中。然而,就在丹藥即將成型時,洞外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整個山洞都為之震顫。一塊碎石從洞頂掉落,砸在藥鼎上,丹藥瞬間化為齏粉。
“該死!”王誌看著被毀的丹藥,心中又急又怒。但此刻容不得他懊惱,洞外的動靜越來越大,似乎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正在靠近。他顧不上收拾藥鼎,抓起剩餘的靈草,朝著山洞更深處逃去。
山洞深處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王誌隻能憑借著微弱的魂力感知摸索前行,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身後的咆哮聲越來越近,他甚至能感覺到一股熾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就在他以為自己走投無路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道裂縫,裂縫中透出一絲光亮。
王誌沒有絲毫猶豫,縱身一躍,鑽進了裂縫之中。裂縫很窄,他隻能側身前行,粗糙的岩壁刮得他傷口生疼。但他咬牙堅持著,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活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王誌終於從裂縫中鑽了出來。眼前的景象讓他愣住了——這是一個隱蔽的小山洞,洞內溫暖乾燥,洞壁上生長著一些會發光的苔蘚,將整個山洞照得如同白晝。更令他驚喜的是,山洞角落竟有一個天然的石床,石床上鋪滿了柔軟的乾草。
“天無絕人之路!”王誌拖著受傷的身體,艱難地走到石床邊,一頭栽倒在床上。他摸出懷中的靈草,強忍著疲憊開始重新煉製丹藥。這一次,他格外小心,每一個步驟都全神貫注。
當第一顆回靈丹煉製成功時,王誌迫不及待地將丹藥吞入腹中。丹藥入體,一股清涼的氣息在經脈中遊走,受傷的經脈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鬆了一口氣,躺在石床上,望著洞頂的苔蘚,心中默默祈禱著這場噩夢早日結束。
隨著傷勢逐漸好轉,王誌的體力也在慢慢恢複。他深知不能在此久留,這北境森林如今危機四伏,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在連續煉製並服下幾顆回靈丹後,他感覺自己已經恢複了幾分元氣,便決定離開這個暫時的避難所,繼續尋找走出北境森林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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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誌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藥鼎,將剩餘的靈草妥善保存。他再次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勢,雖說大部分傷口已經愈合,但行動起來還是有些不便。他輕輕推開擋在洞口的石塊,探出頭去,確定外麵沒有危險後,才緩緩走出山洞。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森林被夜幕籠罩,顯得更加陰森恐怖。王誌憑借著敏銳的感知,在茂密的樹林中穿梭前行。突然,他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似乎有人正在與魔化妖獸戰鬥。王誌心中一動,他深知在這北境森林中,多一個幫手或許就能多一分生機。於是,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悄然靠近。
當他趕到時,隻見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年輕修士正被一群魔化狼團團圍住。那修士劍法淩厲,每一次揮劍都能帶出一道凜冽的劍氣,斬殺幾隻魔化狼。但魔化狼數量眾多,且悍不畏死,不斷地撲上前去,漸漸將他逼入了困境。
王誌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從腰間抽出長劍,大喝一聲衝進了狼群。他施展出青雲宗的劍法,劍影閃爍,一時間寒光四射。那些魔化狼感受到了新的威脅,分出一部分轉而攻擊王誌。王誌一邊巧妙地躲避著魔化狼的撲咬,一邊與黑衣修士配合,逐漸穩住了局勢。
經過一番苦戰,兩人終於將這群魔化狼全部斬殺。黑衣修士微微喘息著,轉頭看向王誌,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多謝兄台出手相助,在下蘇然,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王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道:“蘇兄客氣了,在這危機四伏的北境森林,相互幫助也是應該的。我叫王誌。”
蘇然上下打量了王誌一番,說道:“王兄年紀輕輕,實力卻不容小覷,不知來自哪個宗門?”
王誌心中微微警惕,並沒有透露自己青雲宗弟子的身份,隻是含糊說道:“我不過是個散修,四處遊曆罷了。蘇兄呢?”
蘇然微微皺眉,似乎察覺到了王誌的謹慎,但也沒有多問,說道:“我來自赤焰門,此次是奉師門之命,前來北境森林探尋混沌之眼的秘密。沒想到這北境森林如今竟如此凶險,魔化妖獸橫行,還有許多詭異的事情發生。”
王誌心中一動,“混沌之眼”他之前也聽那三個修士提起過,看來這背後確實隱藏著重大秘密。他說道:“蘇兄,實不相瞞,我也對這混沌之眼有所耳聞,不知蘇兄可否詳細說說?”
蘇然沉吟片刻,說道:“據我赤焰門古籍記載,混沌之眼乃是天地間一種極為神秘的存在,據說它蘊含著強大的混沌之力,若能掌握,便能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但同時,混沌之眼出現的地方,往往伴隨著各種災難和詭異之事。如今北境森林魔化妖獸肆虐,或許就與混沌之眼的出現有關。”
王誌心中暗自思索,看來這混沌之眼與陸天豪提及的天地危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說道:“蘇兄,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結伴而行,一同探尋這混沌之眼的秘密,說不定還能找到化解這場危機的辦法。”
蘇然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便堅定地點了點頭:“好,王兄說得有理。這北境森林危機重重,多一個幫手也多一份保障。”
兩人商定之後,便繼續在森林中前行。一路上,他們又遭遇了幾次魔化妖獸的襲擊,但憑借著兩人的配合,都順利化解。
隨著深入森林,周圍的環境愈發詭異。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木變得乾枯扭曲,地麵上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黑霧,空氣中還不時傳來陣陣若有若無的嘶吼聲,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咆哮。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片巨大的沼澤地,沼澤中不時冒出一串串氣泡,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王誌和蘇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就在他們思考如何繞過這片沼澤時,沼澤中央突然湧起一股巨大的黑色水柱,一隻身形巨大的魔化沼澤獸破水而出。
這隻魔化沼澤獸足有十餘丈高,渾身長滿了尖銳的骨刺,一雙巨大的眼睛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口中不斷噴出黑色的黏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魔化沼澤獸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整個沼澤地都為之震顫,隨後便邁動著粗壯的四肢,朝著王誌和蘇然快速衝來。
王誌心中一凜,迅速抽出長劍,運轉體內靈力,劍身瞬間被一層淡藍色的光芒所包裹。蘇然也不示弱,雙手快速結印,一團熾熱的火焰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條火龍朝著魔化沼澤獸撲去。
火龍與魔化沼澤獸碰撞在一起,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和滾滾熱浪。然而,魔化沼澤獸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身上的黑色黏液便將火焰迅速撲滅,繼續朝著兩人衝來。王誌看準時機,身形一閃,如同一道藍色的閃電般衝向魔化沼澤獸,手中長劍狠狠刺向它的腿部關節。
魔化沼澤獸吃痛,發出一聲怒吼,巨大的爪子朝著王誌拍去。王誌身形靈活,側身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擊。但魔化沼澤獸的攻擊並沒有就此停止,它甩動著巨大的尾巴,如同一根粗壯的黑色鐵棒,朝著王誌橫掃而來。王誌躲避不及,被尾巴掃中,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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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見狀,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雙手快速變換印法,口中念念有詞。隻見天空中突然出現一輪巨大的烈日虛影,散發著熾熱的光芒,朝著魔化沼澤獸壓去。魔化沼澤獸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仰頭發出一聲怒吼,身上的黑色黏液如噴泉般湧出,試圖抵擋烈日虛影的壓迫。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王誌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艱難地站起身來。他深知此時不能退縮,若是他們兩人不能戰勝這隻魔化沼澤獸,都將葬身於此。王誌深吸一口氣,運轉體內靈力,將全部力量彙聚於手中長劍。他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丹田處的九轉藥鼎也在此刻微微顫動,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決心,釋放出一股神秘的力量融入王誌體內。
王誌借助這股力量,身形瞬間加速,如同一道流光般再次衝向魔化沼澤獸。這一次,他的劍招變得更加淩厲,劍身上光芒大盛。王誌看準魔化沼澤獸的脖頸處,用儘全身力氣將長劍刺去。“噗嗤”一聲,長劍深深地刺入了魔化沼澤獸的脖頸,黑色的血液如泉湧般噴出。
魔化沼澤獸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蘇然抓住這個機會,加大了對烈日虛影的控製力度。烈日虛影猛地壓下,將魔化沼澤獸牢牢地壓製在地上。魔化沼澤獸掙紮了幾下,最終還是無力地倒了下去,激起一片黑色的水花。
王誌和蘇然兩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經過這一場激烈的戰鬥,他們都已經筋疲力儘。過了許久,王誌緩緩站起身來,走到蘇然身邊,伸出手將他扶起:“蘇兄,多虧了你的烈日術,不然我們今天可就危險了。”
蘇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苦笑道:“王兄也不遑多讓,若不是你最後那致命一擊,我這烈日術也難以徹底壓製這頭魔化沼澤獸。”
兩人相視一笑,經過這場戰鬥,他們之間的信任又增進了幾分。休息片刻後,王誌看著眼前的沼澤地,說道:“看來這沼澤地是過不去了,我們得另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