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王誌與小夭已背著行囊站在學院西門前。晨霧未散,遠處那片黑沉沉的森林如巨獸蟄伏,隱隱傳來的低吼聲讓空氣都泛起寒意。小夭將狐尾緊緊裹在腰間,毛茸茸的耳朵卻因興奮微微顫動:“王誌哥哥,聽說以前的鐘山可美了?”
王誌望著天邊殘月,思緒飄回那時的鐘山還叫紫金山,漫山遍野的梧桐在風中沙沙作響,明孝陵的石獸披著青苔訴說曆史,靈穀寺的鐘聲能穿透整片林海。而現在的鐘山,據吳家子弟說,連山體都被扭曲成了詭異的螺旋狀,參天古樹的樹乾上纏繞著發光藤蔓,每一片葉子都泛著金屬般的冷光。
踏入森林的瞬間,腐葉下突然竄出三隻狼形妖獸,猩紅豎瞳在陰影中閃爍。王誌手腕一抖,追魂劍劃出半輪銀月,劍氣所過之處,藤蔓寸斷。小夭指尖凝出冰刃,狐火驟然綻放,將妖獸逼退數丈。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卻也驚起林間更多異動。
“小心!”王誌猛地拽過小夭,頭頂上方一株千年古樹轟然倒塌,露出樹乾內部密密麻麻的蠱蟲。這些蠱蟲渾身泛著幽藍熒光,振翅時竟發出類似孩童嬉笑的尖嘯。兩人屏息躲進岩縫,看著蠱蟲群如潮水般漫過方才立足之處。
整整一日,他們在扭曲的山路上穿行。曾經的紫霞湖早已乾涸,取而代之的是沸騰的岩漿池;梅花山變成了血色石林,每一塊石頭都在緩慢蠕動。王誌在一處斷崖邊發現半塊石碑,斑駁的“中”字殘片讓他心頭一顫——這或許是曾經“中山陵”留下的最後印記。
夜幕降臨時,小夭突然拽住王誌衣袖。月光下,遠處山腰隱約有火光閃爍。兩人屏息靠近,卻隻發現幾堆熄滅的篝火,灰燼中殘留著焦黑的獸骨。“這不像老邱他們留下的痕跡。”王誌蹲下身,指尖撚起一縷灰燼,“他們沒有攜帶火種的習慣。”
山風呼嘯,卷起小夭散落的發絲。她望著四周張牙舞爪的古樹,突然輕聲說:“如果老邱老師真在這裡,會不會像我們一樣,每天都在找回家的路?”王誌握緊劍柄,遠處傳來妖獸的長嚎,在空蕩蕩的山穀間回蕩,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無儘的尋找與等待。
夜幕徹底籠罩鐘山,王誌和小夭在一處凸起的岩石後方勉強搭建了簡易營地。四周寂靜得詭異,唯有偶爾傳來的妖獸嘶吼聲劃破黑暗,讓人毛骨悚然。王誌將最後一張隱匿符篆貼在岩壁上,幽藍的光芒一閃而逝,將兩人的氣息徹底掩蓋。
小夭狐耳警惕地轉動著。“王誌哥哥,你聽......”她突然壓低聲音,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像是無數細小的爪子在地麵摩擦。王誌握緊追魂劍,目光死死盯著黑暗深處。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見一雙雙猩紅的眼睛從四麵八方亮起,是一群渾身長滿毒刺的蠍子妖獸,每一隻都有半人高,鉗子在夜色中泛著冰冷的寒光。
兩人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蠍子群似乎沒有發現他們,緩緩從營地旁經過,尾部毒刺劃過地麵,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跡。直到最後一隻蠍子消失在黑暗中,王誌才發現自己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這一夜,類似的危機不斷,兩人幾乎未合眼,神經始終緊繃著。
第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密林,王誌和小夭便繼續踏上探索之路。才走了沒多遠,便聽到前方傳來打鬥聲。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隻見三支隊伍正在圍攻一隻巨大的熊形妖獸。其中一支隊伍身著統一的黑色勁裝,裝備精良,腰間彆著刻有“鐵血傭兵團”字樣的徽章,顯然是專業的雇傭軍。
待妖獸被製服,王誌帶著小夭上前搭話。雇傭軍隊長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警惕地打量著兩人:“你們也是來鐘山找東西的?”王誌點頭,開門見山地詢問是否見過陌生人。隊長沉思片刻,指了指山腰方向:“兩天前,我們在山腰的迷霧林附近,看見幾個穿著古怪的人,衣服材質看著和靈域的完全不同,其中有個老頭,白發蒼蒼,看著像是領頭的。”
這個描述讓王誌心中一震,難道真的是老邱?他強壓下激動,繼續追問細節。隊長補充道:“不過那片區域很邪門,有詭異的迷霧,進去的人很少有能完整出來的。”
告彆雇傭軍隊伍後,王誌和小夭對視一眼,眼中都充滿堅定。他們深知前路危險重重,但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也要去探尋。收拾好行囊,兩人朝著山腰的迷霧林方向大步走去!
越往山腰攀爬,空氣愈發潮濕黏膩,像是裹著一層化不開的瘴氣。腳下的泥土泛著詭異的青黑色,每踩一步都有暗紅色汁液從腐殖層滲出,在兩人靴底留下蜿蜒的痕跡。小夭突然拽住王誌的袖口,狐耳貼緊腦袋:“有東西在盯著我們......”
話音未落,頭頂樹冠驟然炸開,七道黑影如離弦之箭俯衝而下。王誌反手將小夭護在身後,追魂劍迸發寒芒,與撲來的黑豹妖獸撞出火星。這些妖獸的皮毛竟如鱗片般堅硬,劍刃劃過隻留下白痕,口中噴出的黑霧所到之處,岩石瞬間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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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火!”王誌低喝一聲,劍光突然化作遊龍纏住妖獸脖頸。小夭指尖竄起三簇赤金色狐火,在空中交織成火焰鎖鏈,將黑霧逼退的同時,點燃了妖獸的皮毛。淒厲的慘叫聲中,幾隻黑豹竟突然自爆,血肉橫飛間,粘稠的液體濺在樹乾上滋滋作響。
戰鬥餘波驚起整片森林的異動,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咆哮。王誌拉著小夭躲進一處天然岩穴,岩壁上布滿暗紫色苔蘚,在微光下泛著熒光。“這些妖獸似乎被人為強化過。”王誌擦拭著劍身上的黏液,眉頭緊鎖,“如果老邱他們真在這附近......”
“王誌哥哥!”小夭突然指著岩穴深處,那裡散落著半塊焦黑的布料,邊緣處繡著的銀色絲線依稀可辨——正是地球學生校服特有的裝飾紋路。布料旁還留著幾行歪斜的刻痕,像是匆忙間用尖銳物劃下的箭頭,指向迷霧更深處。
當他們再次踏入迷霧時,能見度不足三丈。霧氣中隱約傳來金屬碰撞聲和低沉的咒語吟唱,偶爾有斷肢殘骸從霧中墜落。王誌將最後一張隱匿符篆撕成兩半,一半貼在小夭心口,一半覆在自己眉間。冰涼的符文滲入皮膚,兩人身影漸漸與霧氣融為一體。
突然,前方傳來激烈打鬥聲。透過霧靄,王誌看見三名黑衣人正在圍攻一個中年漢子,中年漢子手中揮舞著長劍,勉強抵擋著對方的攻擊。那熟悉的身影讓王誌瞳孔驟縮——是邱毅!但還未等他有所行動,小夭突然拽住他手臂,顫抖著指向黑袍人身後:“看......那些人的腳......”
在黑袍人袍角下,若隱若現的是扭曲變形的肢體,皮膚表麵布滿鱗片與觸角,根本不似人類。
王誌沒想到在如此情況下,竟然遇到了老邱的兒子邱毅,想起校長和他的兒子不合,王誌心中七上八下!
至於三名黑袍人,明顯是妖獸進化成人的形狀,王誌想起九尾天狐一族對於妖獸的自然壓製,本想讓小夭出手,又怕引出更多的麻煩,隻能提著追魂劍衝了上去!
冥冥中隻有天佑,幸虧王誌沒有讓小夭出手,要不然暗中的那幾雙眼睛在王誌回去後,一定會將小夭抓起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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