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簡單的詢問，王誌終於了解的麵前的人叫小昆。在這不知名的地方，有個人作伴總是好的！
寒潭四周，水汽氤氳成霧，纏繞著岸邊的參天古木，將枝椏暈染成模糊的黑影。王誌扶著小昆往潭邊的巨石挪去時，腳下不知踢到了什麼軟乎乎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幾團糾結的獸毛，混著新鮮的糞便——腥臊氣直衝鼻腔，他猛地頓住腳步。
“這是……妖域的標記。”小昆的聲音還帶著病後的沙啞，卻比王誌先反應過來，“我爺爺說過，隻有妖域的凶獸才會拉出這種帶著磷光的糞便。”他指著糞便邊緣那圈若隱若現的藍綠色光暈，指尖都在發顫。
王誌心頭一沉，抬頭望向四周。古木的間隙裡，不知何時飄來了濃鬱的妖氣，像化不開的墨汁，將天光染得昏暗。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獸吼，時而低沉如雷鳴，時而尖利如裂帛，聽得人頭皮發麻。
“難怪這潭水涼得刺骨。”王誌攥緊了拳頭，靈力在掌心運轉，試圖驅散周身的寒意，“我們怕是在空間坍塌時，被卷進了迷霧森林最西邊的妖域邊緣。”
小昆靠著巨石坐下，喘著氣苦笑：“之前被外星修士的光束擊中，現在動一動都覺得骨頭在響。不過……”他忽然扯了扯王誌的衣袖，“多虧你剛才渡給我靈力，不然我怕是撐不到現在。”
王誌想起剛才在混亂中，瞥見小昆被光束掀飛的瞬間，幾乎是本能地衝過去拽了他一把，卻不想兩人一起被空間亂流卷到了這裡。這幾日在寒潭邊療養，他每日用靈力幫小昆梳理受損的經脈，看著這小胖子從麵無人色到能勉強起身，倒也生出幾分同患難的熟稔。
“彆謝了，”王誌從儲物袋裡摸出最後半塊乾糧，掰了一半遞過去，“先把力氣養回來。這妖域邪性得很，剛才我在樹上看到幾具白骨，骨頭縫裡都長著黑色的藤蔓——那是被妖氣蝕透了才會這樣。”
小昆咬了口乾糧，眼睛一亮：“你會爬樹？我爺爺教過我辨獸跡，剛才在潭邊看到的爪印，像是鐵脊狼的，這種狼最記仇，要是被盯上……”話沒說完，遠處就傳來狼嗥，聲音離得極近，仿佛就在樹後。
兩人同時噤聲，縮到巨石後麵。王誌指尖凝聚起靈力，小昆則摸出藏在懷裡的骨哨——那是他爺爺留給他的，據說能嚇退低階妖獸。
狼嗥聲越來越近，夾雜著樹枝被撞斷的脆響。王誌連忙拽住小昆，二話不說，拉著他就鑽進了寒潭東邊的密林。身後的狼嗥緊追不舍，爪牙刮擦樹皮的聲音像砂紙磨過石頭。跑過一片灌木叢時，王誌不小心被藤蔓絆倒，小昆猛地回身拽住他，兩人踉蹌著滾進一片齊腰深的草叢裡。
草叢裡彌漫著奇異的香氣，狼嗥聲在幾步外停住了，似乎在猶豫。王誌趁機打量小昆，這小胖子臉上沾著泥，卻瞪著眼死死攥著他的手腕，掌心全是汗。
“你倒是鬆手啊。”王誌低笑。
小昆卻沒鬆，反而更用力了：“彆亂動，這草叫‘迷魂蒿’，能暫時遮住人氣。我爺爺說……”
話沒說完，頭頂傳來翅膀撲打的聲音。兩人抬頭，一隻翼展足有丈許的怪鳥掠過，羽毛是暗紅色的，喙如彎鉤，正盯著他們藏身的草叢。小昆臉色一白，把骨哨塞進嘴裡就要吹。
王誌按住他的手，用靈力在他掌心寫了個字：“等。”
怪鳥盤旋了兩圈，似乎沒發現異常，振翅飛走了。直到翅膀聲徹底消失，小昆才癱坐在草叢裡，大口喘氣：“剛才那是血喙鷹，據說能聞到三裡外的血腥味……”
王誌拍了拍他的背，忽然覺得這小胖子雖看著憨，倒挺機靈。他從儲物袋裡摸出個瓷瓶，倒出兩粒丹藥：“這是清靈丹，能壓下血氣，你先吃一粒。”
小昆接過丹藥，直接吞了下去，問道“你說，我們能走出這妖域嗎？”
王誌望著東邊透來的微光，那裡的霧氣淡了些，隱約能看到竹林的影子。他抬手拍了拍小昆的肩膀：“你爺爺教過你辨獸跡，我會找生路，湊一起，總能出去。”
小昆用力點頭，從懷裡掏出塊啃了一半的肉乾，遞了過去：“這個給你，我爺爺醃的，鹹得很，能頂餓。”
王誌接過來，咬了一大口。肉乾的鹹澀混著草木的清香在舌尖散開，身後的獸吼似乎遠了些。他忽然覺得，這妖域雖險，身邊有個能搭伴的，倒也沒那麼可怕了。
“休息夠了就走。”王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記住，跟著我，彆掉隊。”
小昆跟在他身後，腳步雖還有點虛，卻穩穩當當的。
妖域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大約占據了靈域的三分之一，像他們兩個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據說當年道祖和妖帝共商，確定了人妖分開的局麵！那些能夠化形的大妖早就融入人類社會，不是普通人一眼看得出來的！
據說在妖族，血脈越高，化形的幾率越高！低階妖獸在靈域四處遊蕩，生食人的血肉，反過來，人族獵殺這些妖獸，然後進行修煉，據說即便是最低級的妖獸的妖丹也是各大宗門爭搶的寶貝，這些妖丹具有記錄影像的功能，是人類修士無法創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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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穿行在妖域的密林裡，腳下的落葉積了厚厚一層，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輕響，在這寂靜得隻剩獸吼的地方，反倒顯得格外突兀。
王誌走在前麵，碎星煉體訣運轉不息，周身靈力如薄紗般流轉，將那些試圖靠近的低階毒蟲擋在三尺之外。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小昆，這小胖子雖體力不濟，卻咬牙緊跟，額頭上的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淌，在下巴上彙成水珠，滴落在枯葉上。
“歇會兒吧。”王誌在一棵需要兩人合抱的古樹下停下，指了指樹根處的凹陷，“這裡背風。”
小昆一屁股坐下，從懷裡掏出個水囊，擰開喝了一大口，又遞向王誌：“我爺爺釀的漿果酒，能解乏。”
酒液入喉，帶著點酸澀的甜，暖意順著喉嚨往下淌，王誌舒服地眯了眯眼。他忽然想起小昆之前說的話，忍不住問道：“你爺爺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什麼都懂？”
小昆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
王誌思索，小昆既然敢孤身一人，前往昆侖墟，那他的後麵一定有非常深厚的背景，說不定來自靈域的某個大家族，唉，這些家夥，出生就是含著金鑰匙，再看看他，修為也不弱！
即使如此，王誌也沒有想打聽過小昆的消息，此次兩人共同掉入了妖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四周的獸吼不斷，“得儘快離開這裡。”王誌沉聲道，“高階妖獸太多，我們這點修為，碰上了就是死路一條。”
小昆點頭如搗蒜，剛想起身，卻忽然指著青鱗虎妖離開的方向，壓低聲音道：“你看那地上的腳印，是不是往西邊去了？我爺爺說，妖域的高階妖獸都有自己的領地，這些小妖不敢隨便靠近——我們往東邊走，說不定有一線生機。”
王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地上的腳印果然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西延伸，邊緣還沾著未乾的血跡。他想起剛才青鱗虎妖那凶殘的模樣，毫不猶豫道：“就往東走。”
兩人不敢再耽擱，辨明方向後加快了腳步。越往東走，妖氣似乎淡了些，獸吼也稀疏了不少，隻是樹木越來越密，藤蔓像蛇一樣纏繞在枝椏上，時不時有帶著倒刺的藤蔓掃過兩人的臉頰。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小昆忽然停住腳步，指著前方一片開闊地：“那裡……好像有一個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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