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河的語氣很卑微,仿佛一隻螻蟻,在祈求神明的垂憐。
說完,陸星河彎下了腰,默默等待著神明的寵幸。
他的身體,還在劇痛,猶如千刀萬剮,那是超越了酷刑的酷刑。
但是麵對如此的劇烈痛楚,陸星河卻任由身上瀑布一樣冒汗,渾身哆嗦,麵容抽搐,卻也保持著不動。
隻是這種卑微,配合著他的話,卻透露出一種瘋狂。
用神明的子嗣,去獻祭彆的神明。
還是當著人家的麵這麼做。
這是一種什麼體驗?
如此的瘋狂,讓兩邊的觀眾都顫栗了,神明都開始騷動起來。
尤其是在血紅的陣營這邊。
密密麻麻的神明之中,一個牛頭神明,身體顫抖,血紅的眼睛中,滿是瘋狂和歡喜。
祂抓住了旁邊的馬麵神明,激動地道:“感受到了嗎?感受到了嗎?這是我發現的。”
馬麵神明眼睛都在瞪圓,祂懶得搭理身邊的好朋友,而是目光看向了對麵的神明,眼中浮現出極大的期待。
此刻。
那詭異的神明陣營中,有一片血紅色宛若雲彩的存在,正在蠕動著,時不時地就出現了一個爆裂,然後炸開一朵朵血紅色的氣泡,有一種恐怖在祂身上散發。
而這樣的一幕,也讓其他存在露出了期待和歡喜。
尤其是一片迷霧。
迷霧翻湧的更加厲害。
就在這時候,一朵血紅的氣泡,從觀眾席位上飛落,覆蓋向陸星河。
這氣泡一動。
卻有一個東西更快。
那是一團霧氣,飄忽不定,卻速度更快,瞬間飛落下去,落在了陸星河的身上。
下一刻,血紅氣泡也落下來,並且炸開。
啵的一聲。
氣泡擴散,絲絲縷縷的雲氣纏繞,侵蝕著霧氣。
但霧氣翻湧,抵擋著雲氣的侵襲。
陸星河的感受最明顯。
一瞬間,他仿佛被拉入了一個迷霧的世界,分不清東西南北,更看不到三米以外的距離。
眼前所見,隻有一片霧氣,無窮無儘的霧氣。
寂靜的可怕。
一點聲音都沒有。
甚至,連自己的聲音都不存在了。
仿佛整個世界,變得空蕩蕩一片,什麼也不存在。
這種感覺很難受,讓陸星河有種想要發狂,想要嘶吼,甚至想要自己把自己的耳朵捅出一個眼的衝動,似乎這樣,就能聽到聲音,就能舒服一些。
這樣的癲狂,反而讓陸星河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賭對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神明也是不和睦的,而觀看的神明很多,總有不對眼的存在。
我的行為,是對血雲的挑釁。
卻是對其他神明的獻禮。
陸星河努力壓製心中的癲狂,控製著自己的雙手,不去抓耳朵。
他努力看去,隱約能看到,在霧氣的深處,有紅色浮動,好似電光閃過蒼穹,明暗不定。
這是神明之間在爭鬥嗎?
嗬。
三爺,我以一己之力,讓神明下場表演,是否讓你更愉悅呢?
如果我這一次不死,你丫的,必須要對我另眼相看,必須要給我補償,你的龍肉,要給我免費包年。
心中念頭紛飛。
這不是陸星河在幻想什麼,而是用這樣的想法,來抵抗那種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寂靜難受感。
很詭異,明明根本就感受不到什麼,卻讓自己無法控製地浮躁,憤怒,靈魂似乎都在扭曲,都在分裂。
必須轉移注意力,不然,自己真的要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