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一挑眉。
能提出這種意見,一看就是個沒在基層待過的天龍人。
“後來呢?”許秋問道。
王平的語氣帶著揶揄,道:“後來,咱院作為試點醫院,實行了二十四小時門診。不僅周末有醫生上門診,還開了午間、晚間門診。沒過一個星期,立馬被叫停了。
第一個原因,是人手不夠。”
大夏醫療體係,一個醫生掰成三四個用早就是不成文的規定了。
再把午間、夜間和周末也塞滿門診,又不給多招人,能維持下去才是見鬼。
王平神秘兮兮地道:“當然,最直接的原因是——醫保的錢不夠花了。
因為這事,那老頭子原本要升官,直接被貶了下去,以後再也不敢提意見了。”
旁邊,院長的臉抽了一下,似乎也在憋笑。
這事的確挑戰智商下限。
動什麼不好,竟然動搖了醫保的平衡,衛健委那邊自然不可能讓這老頭好過。
“安靜,會議開始吧。”就在這時,法院那邊的人喊了一句。
會議室立馬安靜了下來。
前方的屏幕上出現不同傷者的傷情分析、鑒定結果。
眾人興趣寥寥。
前邊的人影響不了什麼,決定梁勇銳命運的,是孔慧霞。
半個小時後,終於討論到了最後一例——孔慧霞。
公安法醫部的袁振雙手交叉地撐在桌上,盛氣淩人道:“開會之前我去探望過孔主任,她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而且氣色很不錯——再鑒定下去的話,梁勇銳的刑期說不定還得減少。”
幾名外院的心外主任也站了出來發言。
“的確,我看當時的視頻,這位年輕的醫生是徒手止血吧?能徒手止血,說明傷勢可能不會太嚴重。”
“手術過程我們不知悉。但徒手止血早就被棄用了,一個徒手止血就能止住的出血,已經說明孔主任當時的情況沒有這麼危及!”
王平、鄭主任等立馬站起來反駁。
吵了十幾分鐘,依舊沒有結果。
最後,衛健委老頭子邱健煩了,指著許秋道:“你們拿一個住院醫的手術,出來跟法院這邊爭取死刑?他能做的手術,哪個醫生不能做?換我我也行!”
許秋抬起頭,目光平淡而冷靜。
他沒想到,戰火這麼快燒到他這邊了。
實際上,外院的主任,包括法醫那邊的主觀判斷是沒錯的。
一個住院醫都拿下了這台手術,“手術難度極高”這種話說出來也沒人會信。
那麼,就隻能用實力來說話了。
“各位覺得徒手止血簡單?”許秋站起來,平靜的目光掃過全場。
眾人愣了一下。
隨即有人發言道:“上個世紀的止血術,如果真有用,會被淘汰?”
“徒手止血的風險極高,當時你們在院內,一大把的止血手段不用,反而上徒手止血,就說明當時的情況不夠緊急了。”
許秋點頭,看了眼王平。
王平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護士就推著幾個裝著水球的泡沫箱子進來了。
箱子上方,還有一個能容納手臂探入的洞。
眾人滿頭霧水,這是要乾什麼。
下一刻,許秋的動作讓所有人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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