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兩個小時後,我們再次在食堂集合,一共十九人。第一天就死了將近四分之一。難怪這麼多人是怕我們死光了嗎。
護士長走了過來,臉上還是掛著得體的笑容,說:“諸位,今天下午沒有什麼事,大家可以四處逛逛,記得不要走太遠。”
在孤兒院裡閒逛了一陣子後,我和班長來到後院,與其說是後院倒不如說是墳場,一個一個的小土堆一眼望不到儘頭。而且沒有墓碑。
“這孤兒院之前死過這麼多人嗎?”班長驚訝地問。
“這裡荒草叢生的,草都有人高了,不知道多久沒來人了,不過人都死了,沒人管也正常吧!”我說道。
“可是,這裡的孩子年紀都不大,也應該都是生性好動的才對,縱然管理在嚴格,也會有幾個調皮的吧,這裡竟然一個腳印都沒有。”班長說道。
“你忘了,昨天下雨了,有腳印也被衝刷了。
也可能他們並不知道這裡的存在。”我幽幽道。
“怎麼可能,這裡又沒有圍欄攔著。”
“他們都看不見那個鬼孩子,如果這裡是個鬼墳場。看不見這裡,不也是很正常的嘛!”我坦言道。
我們走進墳場,在裡麵轉了轉,小墳堆旁邊,有一個更小的墳堆。而且似乎是剛埋下去的,土還是乾的。
我隨意撥了撥,拿出埋在裡麵的布偶熊,小熊隻有一隻紐扣眼睛。身上臟兮兮的,還有縫補的“傷口”
“這是布偶熊?”班長狐疑道,“怎麼埋在這。”
我指了指一旁的小墳堆,道:“可能是他的吧!”
“那還是給人家埋回去吧!”班長說道,“就彆搶人家的祭品了。”
“我哪有那麼霸道,搶人家孩子的東西。”我反駁道。
“又沒說你霸道。給人家埋回去,快點。小孩這麼年輕就沒了,太可憐了。”說著,班長就直接上手自己埋了。
我挑挑眉,環視周圍,想著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
可是,並沒有什麼新的墳堆了,本來想直接挖墳掘墳的,最後,得到了班長強烈的反對和譴責。
“人家孩子,都沒了,你還讓人家不得安生。”
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就回去了。
吃過晚飯,九點我們照例上床睡覺,夜裡半夢半醒間,聽到唱歌聲,還是那首捉泥鰍。
我掙紮著起身,往窗外望去,樓下秋千上,坐著兩個孩子,他們拍著手在唱歌。
猛然間他們抬起頭,空的眼眶裡麵沒有眼球,周圍密密麻麻延展而去的血痕,他們笑了起來,嘴咧到耳朵,滿身的屍斑,昭示著潰爛,陰森的氣氛。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或者是被嚇傻了,我深吐一口氣,平靜地轉身想:這一定是夢。
一轉身,那兩個孩子就站在我麵前,他們還是笑著。嘴巴咧到耳朵跟前,露出獠牙。
我心臟一時間驟停
等回過神來,我猛然間覺得身體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艱難的俯下身想讓自己好受一點。突然那股威壓不見了,
我再起身時,來到了後院,還是一個一個的小土堆,眼前是那兩個孩子在玩,他們手裡都有一個小熊布偶,布偶灰頭土臉的,隻有一隻眼睛。那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他們似是看見我了,小女孩冰冷的手握住我,說:“姐姐,你也是來陪我們玩的嗎?”
我努力讓自己不那麼慌張,但身體還是抖個不停,我蹲下身子,和她平視說:“是啊,還有誰也來陪你們玩啊!”
“還有大哥哥啊!”
大哥哥?
“那麼,,,大哥哥他,在哪啊!”我艱難笑了笑,有些生硬的問。
“他就在你身後啊!”
我一時如墜冰窟,轉頭看去,意識回籠,我醒來在自己的床上。
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
歌聲又響起,我起身往窗台看去,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可能是適應了一些東西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畫麵。
我平靜的起身,轉身看著眼前的兩個小人,那兩個孩子似乎也是第一次看見,看見自己毫無反應的人。似是茫然起來。
我附身低聲說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那兩小孩也是自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