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體區的臨時教室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阿苗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鐵皮課桌的裂縫。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她麵前的畫紙上投下塊菱形的光斑,像塊縮小的芯片吊墜。小姑娘握著能量筆,筆尖懸在紙麵上方,遲遲沒有落下——往常這個時候,她早就畫滿了靈脈花,今天卻隻在紙角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機械兵。
“阿苗,怎麼不畫了?”小宇端著碗靈脈粥走過來,天道閣少年的袖口還沾著古籍的灰塵,“周隊長說你的畫能讓大家心情變好,昨天張隊長看到你畫的光盾,訓練都更有勁了。”
阿苗把能量筆塞進筆袋,小小的肩膀垮了下來:“它們不開心,”她指著畫紙上的機械兵,聲音細若蚊蚋,“昨天晚上,我聽到它們在哭,說...說想爸爸了。”
小宇的腳步頓住,粥碗在手裡晃了晃。他想起周逸說過,阿苗能聽到常人聽不到的能量波動,或許這孩子真的能與機械神國產生某種聯係。少年把粥碗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問:“它們說...爸爸在哪裡嗎?”
阿苗的手指在畫紙邊緣畫著圈,指甲縫裡還沾著藍色的能量墨水:“在很高很高的地方,被紫色的繩子綁著,”她突然抬起頭,大眼睛裡含著淚,“爸爸說他在造會飛的星星,可那些鐵疙瘩不讓他回家。”
教室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周逸的十二色權能像道溫暖的光,悄悄落在阿苗的畫紙上。平衡者站在陰影裡,沒有驚動兩個孩子——他剛才在技術部接到趙昊的緊急通訊,說重構引擎的能量波動突然變得異常,頻率與阿苗的腦電波完全同步。
“阿苗見過會飛的星星嗎?”周逸的聲音放得極輕,十二色權能在畫紙上凝成顆小小的光球,“是不是像這樣,會發出暖暖的光?”
阿苗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手指著光球:“對對!就是這樣!”她抓起能量筆,在畫紙上快速塗抹,“爸爸說,等星星造好了,就能帶著大家離開這裡,去沒有鐵疙瘩的地方。”
畫紙上漸漸浮現出幅奇異的圖景:巨大的金屬巨塔頂端,嵌著顆發光的星星,藍色的能量流像瀑布般從星星上落下,滋養著下方的土地。但在星星周圍,纏繞著無數紫色的觸須,觸須的另一端,連著個模糊的人影,正在痛苦地掙紮。
周逸的十二色權能突然劇烈波動,他能“看”到畫紙上的星星其實是【科技之核】的能量形態,而那個被纏繞的人影,與阿明的記憶影像完全吻合——擎霸天沒有殺死他,而是將他的意識困在了引擎裡,當作驅動星星的“燃料”!
“趙昊,聽到了嗎?”周逸對著通訊器低語,十二色權能將畫紙的影像同步到技術部,“阿明還活著,他的意識被禁錮在引擎核心!”
技術主管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傳來,夾雜著鍵盤的瘋狂敲擊聲:“周哥!我查到了!”趙昊的聲音帶著激動,“引擎的核心代碼裡有段意識載體協議,阿明的神經元被數字化了,就像...就像活在電腦裡!”
劉璃的冰焰提著醫藥箱走進來,冰藍色的能量在阿苗頭頂輕輕盤旋:“小家夥昨晚發了低燒,”她的指尖在阿苗的太陽穴上輕點,“我給她用了安神藥劑,沒想到還是做了噩夢。”
阿苗突然抓住劉璃的手,小手指著畫紙上的紫色觸須:“劉醫生,它們會咬人的,”小姑娘的聲音帶著恐懼,“昨天有根觸須從通風管伸進來,想抓我的芯片吊墜,被王爺爺用拐杖打跑了。”
王老先生的咳嗽聲從教室外傳來,老人拄著拐杖走進來,拐杖頭的鐵皮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周隊長,老身有件事瞞著你們,”他的聲音帶著愧疚,“三天前,確實有根金屬觸須闖進掩體區,上麵還刻著...阿明的名字。”
周逸的十二色權能順著拐杖蔓延,能“看”到杖頭的鐵皮上,殘留著與引擎觸須相同的能量痕跡。王老先生說得沒錯,擎霸天已經知道阿苗能與引擎溝通,那些觸須不是來抓她的,是來“確認”她的存在!
“阿苗,能再聽聽鐵疙瘩說什麼嗎?”周逸的十二色權能在畫紙上凝成道光橋,連接著星星和地麵,“告訴它們,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
阿苗閉上眼睛,小眉頭緊緊皺起。能量筆從她手中滑落,在畫紙上劃出道藍色的弧線。周逸能感覺到她的靈脈在快速波動,與引擎的頻率產生共鳴,教室裡的金屬製品開始輕微震動,鐵皮課桌發出細微的嗡鳴。
“爸爸說...快了...”阿苗的聲音帶著夢囈般的模糊,“紫色的繩子...在鬆動...等星星...積攢夠...溫暖的光...”
她的話突然中斷,小小的身體晃了晃,靠在劉璃懷裡睡著了。冰藍色的能量在她周身形成防護罩,劉璃的臉色有些凝重:“她的精神力透支了,”冰焰在掌心凝成冰花,“不能再讓她強行溝通,會損傷靈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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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的十二色權能將畫紙小心地收起來,光球在畫紙上留下淡淡的印記:“趙昊,根據阿苗的畫,定位引擎核心的意識載體,”平衡者的聲音帶著決斷,“我們不僅要摧毀引擎,還要救出阿明的意識。”
技術主管的聲音帶著堅定傳來:“放心吧,周哥!”鍵盤聲再次響起,“我這就編寫意識提取程序,保證把阿明叔叔完整地帶回來!”
王老先生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周隊長,需要老身做什麼儘管開口,”老人的聲音帶著豁出去的決絕,“阿明這孩子從小就心善,不能讓他被那些鐵疙瘩折磨。”
周逸看著熟睡的阿苗,十二色權能在她的芯片吊墜上輕輕一觸。吊墜突然亮起藍光,投射出段簡短的影像:阿明抱著年幼的阿苗,在實驗室裡笑著說:“等星星飛起來,爸爸就教你怎麼給它塗顏色,要塗成暖暖的金色,像太陽一樣。”
影像消失時,周逸的眼眶有些發熱。他想起自己的父親,那個在平衡者試煉中犧牲的男人,也曾說過類似的話。或許每個父親,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為孩子撐起一片天空,哪怕代價是永遠留在黑暗裡。
“劉璃,看好阿苗,”周逸的十二色權能在教室周圍形成光盾,“我去技術部一趟,和趙昊製定詳細的營救計劃。”
冰焰點了點頭,冰藍色的能量輕輕撫摸著阿苗的頭發:“放心吧,”她的聲音帶著溫柔,“等她醒了,我會告訴她,爸爸聽到她的話了。”
走出教室時,掩體區的廣播正在播放張磊訓練新兵的吼聲,年輕的聲音充滿了力量。周逸抬頭看向遠處的金屬巨塔,十二色權能在掌心流轉,像顆小小的太陽。他知道,無論擎霸天布下多少陷阱,無論引擎有多強大,他們都必須贏——為了阿明,為了阿苗,也為了所有等待著會飛的星星的人。
技術部的服務器還在嗡鳴,趙昊已經在虛擬屏幕上構建出引擎核心的三維模型。看到周逸進來,技術主管興奮地指著模型裡的藍色光點:“周哥!找到了!阿明的意識就在這裡!”他的手指在光點周圍畫了個圈,“我設計了個能量繭,能把他安全地裹出來!”
周逸的十二色權能與模型產生共鳴,藍色光點突然閃爍起來,在屏幕上形成行小字:“星星需要七道光,少一道都飛不起來。”
趙昊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是阿明叔叔!他在給我們提示!”技術主管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七道光...難道是指七枚碎片?”
周逸的十二色權能在屏幕上凝成七道光束,齊齊射向藍色光點。光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在模型上空形成顆金色的星星,與阿苗畫中的景象一模一樣。
“沒錯,”周逸的聲音帶著釋然,“隻有七枚碎片共鳴,才能徹底摧毀紫色觸須,讓星星真正飛起來。”
技術部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服務器的嗡鳴變得更加響亮,仿佛在為這個發現歡呼。趙昊看著屏幕上的金色星星,突然抓起周逸的手:“周哥,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對不對?”
周逸握緊他的手,十二色權能在兩人之間流轉:“一定會的,”平衡者的笑容裡帶著堅定,“因為我們不是在為自己戰鬥,是在為所有相信會飛的星星的人戰鬥。”
遠處的機械神國,重構引擎的核心突然爆發出金色的光芒,短暫地蓋過了紫色的觸須。被禁錮的阿明意識,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地麵的呼喚,在冰冷的金屬牢籠裡,燃起了一絲微弱卻堅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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