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荒原的風裹著沙礫,打在臨時搭建的指揮台上劈啪作響。周逸的十二色權能在掌心流轉,將吹散的奠基儀式流程表重新撫平。他能“看”到地下三米處的靈脈走向,像一條條沉睡的巨龍,隻要稍加引導,就能為共生工廠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
“趙昊,能量屏障的參數再核對一遍,”周逸對著通訊器說道,權能順著地麵蔓延,在預定的工廠區域畫出無形的邊界,“今天的風沙太大,彆讓沙礫影響了地基的精度。”
技術部的全息投影立刻出現在指揮台旁,趙昊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舞:“周哥放心,屏障的過濾係統已經調到最高級,”他調出實時監測畫麵,沙礫在半空中就被無形的力場推開,“而且...阿鐵帶來的孢子已經在地基周圍生根了,能固定流沙。”
阿鐵蹲在地基邊緣,青灰色的魔紋順著沙礫蔓延。銀灰色的孢子根須像細密的網,將鬆散的沙土牢牢鎖住,原本隨風流動的沙丘漸漸穩定下來。魔裔少年的指尖沾著沙礫,他能“聽”到孢子在地下歡快地生長,與深層的靈脈產生微弱的共鳴。
“它們...喜歡這裡,”阿鐵的聲音帶著笑意,青灰色的眼眸裡映著遠處的綠洲,“說...這裡的沙子下麵有甜甜的水,能長出很多花。”
張磊扛著血骨長槍,正在指揮機械工人們擺放奠基碑。年輕的新兵突然發現碑石的一角有裂縫,立刻用魔焰小心地灼燒,青紅色的光芒像藥膏一樣填補著縫隙:“高隊長,這塊石頭有點裂,要不換一塊?”
高強的聲音從推土機後麵傳來,他正駕駛著改裝過的機械,將平整好的地基再壓實一遍:“換什麼換?老子當年打仗,帶傷照樣能劈了三個機械兵!”年輕的隊長跳下來,用拳頭捶了捶碑石,“這點小縫算什麼?正好讓孢子鑽進去,把它變得更結實!”
劉璃的冰焰提著醫藥箱走過來,冰藍色的能量在工人的機械手套上掃過:“剛收到消息,老鎮長帶著監督委員會的人來了,”她的指尖在通訊器上輕點,“還有...李大叔也來了,他說要親手給地基撒第一把土。”
周逸的十二色權能立刻向遠處延伸,果然“看”到了浩浩蕩蕩的隊伍。老鎮長坐在改裝過的輪椅上,李大叔推著她,後麵跟著二十多個居民代表,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小袋靈脈土——那是從自家門前的花園裡挖來的,象征著共同建設的心意。
“讓阿苗準備好她的畫,”周逸對著通訊器輕笑,“我們的小福星該登場了。”
阿苗的歡呼聲很快就傳了過來,小姑娘像隻快樂的小鳥,舉著畫夾跑到地基中央。她展開畫紙,上麵是用靈脈花粉畫的共生工廠,煙囪裡冒出的不是黑煙,而是一串串彩色的泡泡,裡麵裹著人類、機械和孢子的笑臉。
“周叔叔,你看!”阿苗踮著腳尖,把畫舉得高高的,“苗苗畫了會唱歌的工廠,它每天都會給大家唱和平的歌。”
阿明的意識體漂浮在女兒身邊,虛幻的手指輕輕撫摸畫紙上的泡泡:“爸爸給你加個魔法,”科學家的能量注入畫中,泡泡突然在陽光下變得立體,像透明的水晶球,“這樣...工廠真的能唱歌了。”
老鎮長被推到前麵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老人顫抖著從李大叔手裡接過靈脈土,渾濁的眼睛望著這片荒涼的土地,突然老淚縱橫:“想當年啊...這裡還是一片沃土,”她的聲音帶著回憶,“後來打仗,被炸成了廢墟,我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它好起來了。”
李大叔的機械義肢輕輕拍著老人的肩膀,他的另一隻手裡攥著個小小的金屬牌,上麵刻著兒子的名字:“王奶奶,會好起來的,”男人的聲音帶著哽咽,“就像...就像這土地,隻要還有根,總能長出新的苗。”
當第一把靈脈土撒在地基上時,銀灰色的孢子突然從地下鑽出,像迎接貴賓的花瓣,將土壤輕輕托起。周逸的十二色權能順勢引導,靈脈土化作金色的粉末,均勻地落在每個角落,與孢子的根須融為一體。
“現在,有請共生胚胎的培育容器!”趙昊的聲音帶著興奮,全息投影在空中劃出軌道,一輛特製的運輸車載著綠色的營養液罐緩緩駛來。
當容器被安放在地基中央時,胚胎突然輕輕顫動,表麵的銀灰色薄膜泛起漣漪。阿鐵能“聽”到它在唱歌,和阿苗畫裡的調子一模一樣,孢子們立刻跟著合唱,像一場盛大的音樂會。
李大叔突然走上前,從口袋裡掏出那個金屬牌,小心翼翼地放在容器旁:“小宇...爸爸給你找了個新家,”男人的聲音帶著釋然,“這裡沒有戰爭,隻有...隻有朋友。”
銀灰色的孢子立刻纏繞住金屬牌,將它輕輕托起,放在胚胎能“看”到的地方。周逸的權能能“感覺”到胚胎的喜悅,像得到了珍貴禮物的孩子,營養液裡的氣泡都變得歡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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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基儀式的最後,所有人手拉手圍成圈,將地基中央的容器和畫紙圍住。周逸的十二色權能、高強的魔焰、劉璃的冰焰、阿鐵的魔紋、張磊的槍芒...所有人的能量彙聚在一起,形成一道七彩的光柱直衝雲霄。
沙礫在光柱周圍旋轉,漸漸凝聚成一顆巨大的星塵,然後緩緩落下,覆蓋在地基上,像一層溫暖的被子。阿苗的畫紙被能量托起,貼在星塵形成的穹頂內側,彩色的泡泡在陽光下不斷變幻,映得每個人的臉上都流光溢彩。
“開工!”周逸的聲音傳遍荒原,十二色權能化作無數光絲,連接起每個參與者的靈脈。
機械的轟鳴聲立刻響起,卻不再刺耳,反而和胚胎的歌聲、孢子的合唱融為一體,像一首充滿力量的交響樂。李大叔駕駛著裝載機,第一次覺得機械的震動如此親切;老鎮長在監督記錄上簽字時,筆尖流淌的仿佛不是墨水,而是希望;阿苗和阿鐵蹲在容器旁,數著胚胎每天長出的新血管,像在期待一個新生命的誕生。
周逸站在指揮台上,望著這片充滿生機的土地,十二色權能在他掌心凝成一顆小小的種子。他知道,這座工廠不僅僅是技術的結晶,更是人心的凝聚。就像這顆種子,隻要有陽光、雨露和共同守護的決心,總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
高強走過來時,臉上沾著機油,卻笑得燦爛:“他娘的,老子現在覺得,蓋房子比打仗有意思多了,”他遞給周逸一罐能量飲料,“等工廠建好了,第一個共生義肢給老李裝上,讓他看看...這些玩意兒到底有多好。”
周逸接過飲料,權能輕輕一擰就打開了:“不止義肢,”平衡者望著遠處正在抽芽的靈脈樹苗,“我們還要種出會發光的莊稼,造出能治病的機械鳥,讓這片荒原...變回真正的沃土。”
夕陽西下時,地基上已經立起了第一根鋼柱,銀灰色的孢子纏繞著柱體,像天然的裝飾。阿苗的畫被投影在鋼柱上,會唱歌的工廠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溫暖。周逸知道,這隻是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但隻要大家像今天這樣,手拉手站在一起,就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
共生工廠的奠基,是新文明的第一塊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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