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上的黃沙被風卷得漫天飛舞。
高強雙手握住血骨長槍，槍尖斜指地麵。魔焰順著槍身纏繞而上，幽紫色的火苗在陽光下跳動，映得他臉上的刀疤格外猙獰。
這是他每天雷打不動的晨練。
三年來，血骨長槍的魔焰從未出過差錯，溫度、形態都由他掌控，像手臂的延伸。可今天剛紮出第一槍，槍尖的魔焰突然“噗”地一聲，竟變成了刺眼的銀色。
“什麼鬼？”
高強猛地收槍，眉頭擰成疙瘩。銀色魔焰在槍尖搖曳，溫度比平時高了數倍，槍杆上的紋路被灼燒得微微發燙，像是有股陌生的力量在裡麵衝撞。
他嘗試調動體內的魔裔能量，想將銀色壓回去。可那些銀色魔焰像活物般，順著他的手掌往手臂爬，所過之處，皮膚傳來針紮般的刺痛。
“高隊長！您沒事吧？”
隊列裡的新兵大喊。小石頭舉著能量槍，眼裡滿是擔憂——昨天高強還幫他調整過槍膛的魔焰，今天怎麼突然不對勁了？
高強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盯著槍尖的銀色魔焰，心裡泛起嘀咕：是槍出了問題？還是自己的能量出了岔子？
這時，訓練場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張磊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右臂的繃帶滲著深色的血漬，銀色紋路透過布料清晰可見，像條蠕動的蛇。他的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看到高強時，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高哥！你也...你也遇到了？”
張磊衝到高強麵前，擼起袖子。原本隻在手腕處的銀色紋路，已經蔓延到了手肘，紋路裡的能量波動和高強槍尖的銀色魔焰如出一轍。
“這是怎麼回事？”高強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觸到紋路的瞬間，兩股銀色能量突然共鳴，像電流般竄過兩人的身體。
張磊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掙脫：“昨天夜裡開始的！傷口突然發燙，紋路自己往外爬，還做了個怪夢...”
“什麼夢？”高強追問，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張磊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夢見一片全是金屬的荒原，天是灰的，地上全是機械碎片。有個穿黑袍的人站在荒原中央，背對著我，說...說‘你們是最完美的容器’。”
高強的心臟猛地一沉。
這個夢，他昨晚也做了！
夢裡的金屬荒原，黑袍人的聲音，甚至連風刮過碎片的“沙沙”聲，都和張磊描述的一模一樣。當時他以為是訓練太累產生的幻覺，現在看來，根本不是幻覺！
“你也夢到了？”張磊看出他的神色不對，追問。
高強點頭，鬆開他的手腕，看向自己的血骨長槍。槍尖的銀色魔焰還在跳動，隻是比剛才更亮了，像在呼應張磊手臂上的紋路。
“走，去趙昊的實驗室。”
高強抓起長槍，大步往實驗室方向走。張磊趕緊跟上，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訓練場上回蕩，驚得遠處的機械鳥撲棱棱飛起。
路上遇到巡邏的暗刃隊員。
隊員們看到高強槍尖的銀色魔焰，都露出驚訝的表情——誰都知道，高隊長的魔焰是幽紫色的，從未變過顏色。
“高隊長，您的槍...”有隊員忍不住問。
“沒事，技術調整。”高強含糊地應付，腳步沒停。他不想引起恐慌，可心裡的不安像潮水般上漲，總覺得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靠近。
趙昊的實驗室還一片狼藉。
控製台的屏幕上還殘留著“權限不足”的紅色警告，地上散落著零件和空咖啡罐，機械鼠在角落裡探頭探腦。趙昊正趴在桌上睡覺，頭發亂得像雞窩，眼下的黑眼圈又重了幾分。
“趙昊！醒醒！”
高強一把拍在他的背上。趙昊猛地驚醒，手裡還攥著半塊靈脈糕，嘴角沾著糕屑，看到兩人時，眼睛裡滿是迷茫。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他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
張磊擼起袖子，將手臂湊到他麵前：“你看這紋路！昨晚開始發燙，還蔓延了，我們倆都做了同一個夢！”
趙昊的睡意瞬間消失。
他抓起放大鏡，湊近張磊的手臂。銀色紋路在放大鏡下格外清晰，紋路裡的能量波動像心跳般有規律，和機械神國的代碼波動極其相似，卻又帶著某種未知的生命力。
“這不是擎霸天的代碼。”趙昊的聲音凝重，“比那個更高級，像是...在改造你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