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控製台泛著冷白的光，周逸的指尖懸在係統接入按鈕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平衡者權能在他周身輕輕流轉，帶著溫和的暖意，卻壓不住心裡翻湧的不安。自從王老先生留下“彆相信係統”的警告，自從趙昊破解出“觀測者文明”的代碼，他就像懷揣著一顆定時炸彈——這個伴隨他穿越、指引他成長的係統，或許從一開始就是觀測者布下的陷阱。
“真的要這麼做嗎？”劉璃的冰焰在掌心凝成細小的冰晶，眼神裡滿是擔憂，“趙昊說係統有反製機製，強行接入可能會觸發‘意識清除’程序，你會有危險。”
周逸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控製台屏幕上。屏幕顯示著“碎片收集進度：67”的字樣，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候選者周逸，權能契合度91，預計收割時間：48小時”。這行字像根刺，紮在他心上——原來係統早就將他標記為“待收割”的目標，所謂的“任務指引”“能量反饋”，不過是篩選“合格容器”的流程。
“必須做。”周逸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阿鐵能淨化機械代碼，趙昊破解了部分係統邏輯，劉璃的血池能定位起源之地，我們已經有了對抗觀測者的基礎。現在隻差最後一步——弄清係統的真麵目，找到它的漏洞。”
趙昊抱著終端跑過來，額頭上滿是冷汗，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敲擊：“我已經做好了應急方案！這是能量護盾發生器，能在你接入係統時保護你的意識；還有這個——”他掏出一枚微型芯片，“裡麵存著阿鐵的共生能量數據，能暫時屏蔽觀測者的信號乾擾。一旦發現異常，我會立刻切斷係統連接！”
高強扛著血骨長槍站在實驗室門口，槍尖的魔焰泛著幽紫微光，銀紋在槍身下方若隱若現：“暗刃部隊已經在實驗室外圍戒備，隻要觀測者敢通過係統傳送機械兵，我第一時間就能擋住！周逸，放心接入，我們都在你身後。”
周逸接過微型芯片，插進控製台的接口。芯片亮起淡綠的光，與阿鐵的共生能量產生共鳴，控製台屏幕上的代碼瞬間變得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樣帶著冰冷的攻擊性。他回頭看了看劉璃、趙昊和高強，又看了看實驗室窗外——靈脈樹的枝葉在風中輕輕晃動，阿苗和光孩童正在樹下玩耍，遠處傳來暗刃部隊訓練的呐喊聲。
這些畫麵，是他必須守護的珍貴。
“開始吧。”周逸按下係統接入按鈕。
冰冷的能量瞬間順著指尖湧入體內，沒有熟悉的“任務提示”，隻有一片黑暗的意識空間。周逸的意識漂浮在虛空中，周圍是無數閃爍的代碼，像漫天星辰，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歡迎你，第73次篩選候選者周逸。”
一個冰冷的電子音在意識空間裡回蕩，沒有任何情緒，卻讓周逸的平衡者權能瞬間繃緊。虛空中緩緩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虛影——黑袍覆蓋全身，隻露出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正是之前在金屬荒原裡出現的黑袍人。
“你是觀測者？”周逸的聲音帶著警惕，平衡者權能在意識空間裡凝成一道金色屏障。
黑袍人輕笑一聲，聲音裡滿是嘲諷：“我隻是係統的意識投影，真正的觀測者，正在高維空間看著你——看著你一步步集齊碎片，看著你成為‘合格的容器’。”
“容器？”周逸的權能驟然暴漲，“你說我是容器？那係統引導我收集碎片、對抗擎霸天，全都是假的？”
“不全是假的。”黑袍人的虛影緩緩靠近，周圍的代碼開始重組，形成一幅幅畫麵——魔神戰魂吞噬位麵的慘狀、擎霸天被代碼控製的掙紮、無數“候選者”在收割中湮滅的場景，“魔神戰魂是第72次篩選的失敗者，他試圖反抗觀測者，卻被係統控製，變成吞噬位麵的工具；擎霸天的機械神國，是我們設置的‘試煉場’，用來測試你對矽基代碼的抗性；甚至你穿越時遇到的時空節點，都是係統精心設計的‘入場券’。”
周逸的心臟像被重錘擊中。他想起穿越前實驗室的爆炸，想起雪原上看到的藍星裂縫，想起周明帶來的“位麵殖民計劃”——原來他的每一步，都在觀測者的算計之中，所謂的“反抗”，不過是篩選流程裡的“資格考核”。
“觀測者到底想乾什麼？”周逸的聲音帶著顫抖，卻依舊握緊權能，“吞噬位麵權能，成為宇宙主宰？”
“聰明。”黑袍人讚許地點頭，代碼畫麵突然切換到起源之地——一顆被黑色能量包裹的星球，中心有個巨大的機械核心，正不斷吸收周圍位麵的能量，“觀測者文明居住在高維空間，以‘收割位麵權能’為生。而你，周逸，是第73次篩選裡最完美的容器——你的平衡者權能能兼容有機與矽基能量，你的雙生法則能吞噬其他位麵主宰的核心，你就是我們尋找了無數年的‘終極收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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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收割者？”周逸的權能突然暴走，金色光芒在意識空間裡炸開，“我不會成為你們的工具！我不會吞噬任何位麵，更不會背叛我的夥伴！”
黑袍人卻毫不在意，代碼畫麵再次變化，顯示出浮空城的景象——劉璃在血池邊調試能量，趙昊在改裝穿梭裝置，高強在訓練新兵，阿鐵在淨化機械兵，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對未來的期待。
“你會的。”黑袍人的聲音帶著冰冷的誘惑，“隻要你接受‘終極權能’，就能掌控所有位麵的能量。你可以讓藍星恢複和平，讓浮空城永遠安全，讓你的夥伴們獲得永恒的生命。甚至——你可以成為新的‘觀測者’，製定宇宙的規則。”
隨著他的話語，虛空中緩緩浮現出兩個選項，像兩道刺眼的光：
【接受終極權能，成為觀測者的代理人——獲得掌控宇宙的力量，守護你想守護的一切】
【摧毀所有碎片，反抗觀測者——觸發“位麵清除”程序，你與你所在的位麵將被徹底湮滅】
周逸的呼吸瞬間停滯。左邊的選項像伊甸園的蘋果，誘惑著他用“妥協”換取“守護”；右邊的選項則像懸崖，一步踏錯就是萬劫不複。他想起藍星燃燒的預言，想起周明臨走前的囑托，想起阿苗畫裡“藍星的錨點鬆動了”的警示——如果接受終極權能，他或許能暫時保護身邊的人，可代價是成為觀測者的幫凶，讓更多位麵淪為“收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