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徐鬆原分家也有三四天了,他‘垂死病中驚坐起’,佝僂的身形直挺了不少,家裡頓時清淨。
破是破。
但也是他和亡妻一點點修起來的。
徐鬆原一大早換了身衣服,打算今天進城去看看大姐。
他背了個背簍,裡麵裝著自己種的蔬菜,還有雞蛋,用一層布蓋著。
走出村子,見到幾個鄰居,都在問他身體,徐鬆原無奈道:“我進城去看看醫生。”
看他背了背篼也不稀奇,估計給醫生送點菜或者順便進城裡去賣菜。
幾人又勸徐鬆原,讓他想開點,言語之間都是惋惜徐鬆原活不了多久的意思。
徐鬆原也不好多解釋。
走遠後,聽到幾人還在議論。
“果然是被徐雪氣出來的,現在分家了,看徐鬆原臉色都好了!”
“就是,正常誰家的閨女會逼著親爹去試藥籌嫁妝啊,徐忠堂一家真夠不要臉的,徐雪才是親生女兒,好意思讓徐鬆原賣命。”
“徐忠堂一臉奸人相,我們還是離運點吧……”
徐鬆原快出村子時,瞥見一道身影跌跌撞撞進了一個小土房,裡麵是豬圈改建成的。
徐鬆原歎了聲氣,又走了過去。
裡麵住著的是個傻子,大家都叫他曹大傻。
爹媽都有病,生下他後,就跑了,吃百家飯長大,現在三十多,渾身都是病。
徐鬆原是走路進城,他背簍裡裝了倆饅頭,分了一個給曹大傻。
“吃吧。”
徐鬆原沒啥能力,但為人底色善良,偶爾有多的吃的會分點給曹大傻。
曹大傻黑乎乎的眼睛盯著徐鬆原的臉,眼珠子轉了轉接過饅頭開始啃。
徐鬆原很快轉身離開了。
到和平巷時,快十二點了。
來了一次,就基本認得路了,徐鬆原往徐家方向走,就看到兩道人影在宋家大門外鬼鬼祟祟。
“誰!”徐鬆原一聲厲喝。
以為是小偷,徐鬆原走的飛快,健步如飛。
宋安民兄弟倆被這一喊聲嚇了大跳,差點摔倒。
徐鬆原看到宋安民,眼神變了又變,“是你啊,小兄弟,你怎麼在這?”
宋安民沒想到又遇到這大叔了。
他笑笑,“這是我家啊,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是小偷吧,有小偷長得這麼帥嗎。”
宋建民無語:“……”
徐鬆原微眯著眼睛,打量著兄弟倆的臉,好像和老二是有點像。
宋家人都長得高。
“你們是……老三和老五?”
徐鬆原不知道名字,大姐提都不想提,隻說把老大老三老五趕出去了,這兩個這麼年輕,不可能是老大吧。
宋建民好奇,“你怎麼知道,你誰啊。”
突然,門打開了。
徐桂英身影出現,讓徐鬆原先進屋,“是誰關你們屁事,誰讓你們來的啊,給老娘滾!”
徐鬆原愣住,“大姐啊……”
“大姐???”老三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宋建民震驚極了,“媽,你什麼時候有個弟了,我們怎麼不知道?你咋都不說啊。”
徐桂英懶得搭理,“鬆原,彆理兩個棒槌,你先進來。”
門一關,徐鬆原放下背篼,裡麵宋家爺奶走了出來。
徐鬆原喊了人,又把雞蛋那些的拿出來。
“宋叔宋嬸,都是我地裡種的,還有純土雞蛋。”
宋爺爺哎喲一聲,“看這大土豆長得多好,鬆原你那麼遠背過來,不好走哦。”
徐鬆原:“沒多遠,一會就走到了。”
一會就是兩三小時。
徐桂英皺緊眉,先問道,“你認識老三?”
徐鬆原說了第一次被搶劫的事。
“就是老三幫了我,把錢搶回來了。”
不然那次就被徐忠堂得手了。
徐桂英冷哼,“算他乾了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