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民結婚後,每次宋蓉蓉回到家,都能感受到爺爺奶奶欲言又止的目光。
宋蓉蓉裝作沒看見,埋頭吃飯,她基本每周都回一次和平巷,其餘時間都住在濱江水岸。
過完盛夏,又是一年秋。
去年這個時候還曆曆在目,她站在落地窗前,手裡端了杯茶。
放鬆雙目之際,就見樓下出現了一輛越野車。
一道還算熟悉的身影下了車。
許是有所感應。
戴著口罩的應正青抬頭,就看到了四樓的人。
宋蓉蓉一把關了窗,順道還拉了窗簾。
自從上次開門碰到後,宋蓉蓉就再沒遇見過應正青了。
見麵次數屈指可數。
宋蓉蓉坐在沙發上,聽到門外樓梯腳步聲,外麵的人似乎停了。
宋蓉蓉放下茶杯。
半晌後,敲門聲響起。
宋蓉蓉沒動作。
外麵的人又道:“給你帶了東西,放門口了,你要是不想見我,就等會出來拿。”
緊接著,又是上樓的動靜。
宋蓉蓉直接進了書房。
隔著門、牆,遠離大門。
似乎就遠離了令她困擾和無奈的東西。
以前張姝問宋蓉蓉,到底對應正青有沒有感覺。
最開始幾次,宋蓉蓉能立馬否認。
可這兩次,她拿不準了。
應正青和嚴淮不一樣,嚴淮死纏爛打,生怕宋蓉蓉不討厭他。
可應正青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看過來時,宋蓉蓉那些拒絕毒舌的話就仿佛被死死掐住了,她沒法像罵嚴淮一樣,去責罵應正青。
而那次樓下爭執,她好像真的傷到了應正青的自尊心。
宋蓉蓉苦惱的皺眉,她討厭彆人帶給她麻煩,這意味著她必須花時間精力處理,她試著冷處理,可收效甚微,她裝作視而不見,可那麻煩依舊存在,還有愈滾愈大的架勢。
宋蓉蓉猛地站起身,她深呼吸一口氣,大步轉身出了書房,直接開了家門。
門外牆邊矮櫃上放著一個紙袋子。
宋蓉蓉拿了過來。
裡麵裝著兩本書。
是她很喜歡的譯者翻譯的傲慢與偏見。
之前她和張姝第一次跟應正青吃飯時,她隨口提了句,說很多首都書店裡都沒有這個書。
宋蓉蓉看了眼上樓的樓梯。
拿著東西進屋,關門。
她把那兩本書放進了陽台頂上櫃子裡,最角落的地方。
十月底,宋蓉蓉他們負責的采訪節目也落下帷幕,剩下的工作就交給導演和剪輯師。
蔣製片又馬不停蹄給他們分了下一個任務。
這次負責拍首都的宣傳片,交給高漢和宋蓉蓉負責,上班好搭子張姝則被分去乾彆的事了。
張姝和宋蓉蓉很是舍不得對方,搭檔乾了這麼久的活,第一次分開。
高漢笑話她們又不是離婚分居了。
宋蓉蓉拍拍張姝的肩,“咱們下班還能約。”
張姝被宋安安安慰好,就去乾彆的了。
上麵對這次宣傳片拍攝要求高,必須高質量完成。
宋蓉蓉這個從不加班的人,被迫每天七八點才下班,整日和高漢一起帶著錄製組在外麵跑。
寒冬臘月的,鐵牛般身體的宋蓉蓉同誌終於沒挨得住流感,發燒又感冒。
就在聖誕節那天,天空飄著雪。
宋蓉蓉一路飄回了濱江水岸,她腦袋昏昏沉沉的,包裡裝著診所醫生剛才給她開的藥。
她回了四樓,疲憊之下,完全沒注意到二樓的人。
應正青今天碰到宋蓉蓉純屬巧合,他估摸著,以宋蓉蓉鬼靈精的性子,肯定看見了她,她肯定也急,但下雪天又不能快走,隻能慢吞吞的挪動步子,宋蓉蓉都這樣表現了,那應正青就更沒法見她了。